“不信。”
谢濯臣几乎没?有犹豫,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语气更加恶劣,“世子平日?不照镜子吗?瞧瞧你这眼下乌黑,唇面失色。旁人看了,恐怕更愿意信你夜夜笙歌,沉湎淫逸。”
楼诤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谢兄说笑了,我们舍房距离不过八尺,我有没?有放浪形骸,谢兄耳聪目明,应该最清楚不过。”
他?只是这阵子总是睡不着,即便入眠也时常会醒,时间一久,肉眼可见的状态变差。
自?从来了书院,他?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将原因归结于重生?后再度见到阿音的那一晚,因为那时他?发现书墙没?有了。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像他?们同床异枕的样子,心里长?了疙瘩。
“世子才是说笑。”谢濯臣神情不愉,没?有半点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沈烛音在旁玩着玉面狐狸的面具,感?觉很是无聊。
明明话题的中心是她,可话题的争论却不需要她的参与。
她觉得最可笑的是楼诤竟然?是对?着阿兄表明对?她的心意。
她是什么摆设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希玉的花车都已经走远。
谢濯臣懒得再与他?多说,“想必世子也能理解,诚心与否不是争辩出来的。东街的糖角,西街的馄饨,北面的炊饼,都是舍妹喜欢的。世子若是能在子时之前亲自?买来,并且保证没?有凉,我姑且信你真的有心。”
楼诤脸色骤变,把他?当小厮使唤吗?
“谢兄此?言过分了吧。”
谢濯臣一顿,忽而心情明朗。
危机感?瞬间没?了。
他?不怕楼诤是假意,只怕他?真有诚心。
“世子此?言何意,觉得我让你做些跑腿的事以表诚心是在侮辱你吗?”
“难道不是吗?”
谢濯臣笑了,转身的同时低语,“夏虫不可语冰。”
一字不落地钻进楼诤的耳朵。
沈烛音怔怔抬头,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捕捉到。
她跟随谢濯臣朝前走,陷入人流。
楼诤目露茫然?,人影攒动,他?们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半刻钟后,丁德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边,小心询问:“世子,还需要奴跟着他?们吗?”
“你看到了吗?”楼诤神情微滞。
丁德觉得莫名其妙,“世子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