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听着就来气。
这话闻遥没跟段思远说出来,也不好开口。
可闻遥从来都只有自己被人叫爸爸的经历,护了这女生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实在是三观不合,不准备继续相处,谁知道黏上了一块膏药。
“段思远,”闻遥软软地说,“她不能一直靠我,我又不是她的谁。”
她也很累,该说的也都说了,也凶过那个女生劝于妙自爱,于妙不听,这时候倒活得很自我。
分明是闻遥自己给的帮助,最后脱手走的时候,却也有一点惨淡的歉疚。
可是。
闻遥想,好笑,她连朋友都不想跟人做。
闻遥眼睫轻抬,看了看段思远,问:“你…会不会心疼她呀?”
段思远眼眸有很冷淡的颜色,在对上闻遥的那一刻稍暖而已:“不太会。”
段思远克制,很大程度上温柔是因为不太在意,她愿意对很多人好,无非是觉得…生活不太美好。
生活不太美好,所以人要美好一点。
这温柔不分对象、不分时间。
可是…她很在意闻遥。
闻遥即使不喜欢那个女生,仍然借了伞给她。
这点美好已经很够了。
段思远没必要再心疼,甚至…连张纸巾都不想给。
午休还有五分钟开始的时候,段思远和闻遥踩着点上了楼,在二班后门口说了“一会儿见”。
走廊上有斜细的雨丝吹进,挂在走廊挂钩上的雨伞滴下的水渍湿滑,在脚印下成了一摊湿漉漉、黑乎乎。
开门声音自带“吱呀”。
教室里没趴下的同学抬头看闻遥,闻遥轻手轻脚关了门,走回位置。
严佳佳有点哀怨地看着不明不白消失了大半段时间的闻遥:“你干嘛去了?”
她这次还特意给人买了面包回来!
桌面上有安安静静的巧克力流心包。
闻遥坐下笑着说:“啊,你给我带面包了,巧克力诶,谢谢了!”好心情的带着腔调说话,眉眼里沾染欣喜。
她打算中午跟段思远分掉!
“哼,敷衍,”严佳佳看她好心情,说,“你不是最烦下雨天了吗,怎么今天心情那么好?”
闻遥挑了挑眉:“我有烦下雨天吗?我哪有烦!”
她去看窗外,阴云笼罩,世界好像濒临灰暗。
可树有绿意盎然,远远瞄着跳出湖里的锦鲤鲜艳,还有窗户上一次又一次模糊而后又清晰的大雨浇淋,窗外颜色干净。
闻遥瞳孔澄澈,灰败的天色在她眼里凝成光点,她说:“我不烦。”
“我甚至,还想等等看,晚会儿有没有太阳,会不会…出彩虹。”
严佳佳想,怪事。
这姑娘变得也忒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