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酒一病,就病了整整两天。高烧反複,退了又起,不论怎麽用叶片沾着吸水擦拭都没有用。
和歌子几乎都想带她下山去找医者,可圣女只是拉住她的袖子。
&ldo;不必。&rdo;她微笑,&ldo;再过一天就能好了。&rdo;
毕竟祂只是想要圣女认错,并不是要她死。
和歌子替神酒将斗篷系得更紧了一些,&ldo;我怎样做才能让你好受些?&rdo;
她头一回如此埋怨自己,以前为神酒学了那麽多事情,为何偏偏忘了读些医书呢。纵使能替她减轻半分痛苦,也是好的。
神酒忽然有些孩子气地说:&ldo;我想蕩秋千。&rdo;
她拉拉和歌子的衣袖,&ldo;这里好多大树,替我做一个,让我玩一玩,好不好?&rdo;
和歌子哪有拒绝的理由。
她找了块石头磨利刀锋,割下些藤蔓紧紧系在一旁的树上,不过一会儿就完工了。
和歌子小心翼翼地将神酒抱到上面。
山上能吃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野菜和果子,而圣女尚在病中,吃下的东西少之又少,下巴的线条都更尖了些。
今日天气回暖了些,不再寒冷刺人。
和歌子在后头轻轻推着神酒,没用什麽力气就在空中摇了起来。
一来一回,圣女乌黑的发丝也随之飞蕩,偶尔擦过和歌子的面前,似乎能嗅到清雅的花香气。
‐‐山上长着些草本植物,磨碎了可以用来净发,而神酒要她在里面掺了些小花汁,好让自己的味道好闻些。
虽然此处早已无圣女姿仪可言,但她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小坚持。
来回摇摆的风拂过神酒的脸颊,让略显疲惫的眉舒展开来。她回过头来看和歌子,莞尔一笑,&ldo;我好喜欢这里。&rdo;
&ldo;为何?&rdo;山洪过后,再漂亮的景色也难以维持。她们所在的这处因地势没被毁得太多,但也绝称不上美。
神酒说:&ldo;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rdo;
和歌子推她的手微微怔了一下,便错了节奏。
&ldo;我也很喜欢。&rdo;她低声回答。
成为雇佣兵已经五年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接踵而来,每日都有许多事情要做,和歌子很少停下步伐,甚至已经想不起上一次像这样彻底放松下来是什麽时候了。
&ldo;以前每回蕩完秋千,我们都会扮一会家家酒。&rdo;神酒擡起眼眸,不知看向天空的哪里,&ldo;好久没玩了,现在再陪我玩一次好不好?&rdo;
圣女从小是没有任何朋友的。
西园寺家虽说有不少小姐少爷,可都与圣女身份悬殊,平日里见到还得行礼,不留神便会惹上麻烦,怎会有人愿意大费周章去与她来往。
和歌子虽然是孤儿,但毕竟在街头摸爬滚打许久,和不少同龄人相处过。那个年龄的孩子会玩些什麽,她也都懂。
她一直在圣女面前很是自惭形秽,却发现总算有了些自己知道而圣女不知道的东西。
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感觉溢上心头,十三岁的和歌子自信满满地说一定要教会神酒扮家家酒。
但那是十三岁的事了,现在她二十三岁。若换成别人,这麽大了还在玩这些,只怕老早就皱起眉头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