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的声音是颤抖的,最近都知道,大小姐心情不好,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伺候,就怕落得跟之前的阿凉姐姐一个下场。想到那个场景,她跪着的身子更僵硬。最近大小姐身边的丫鬟都不敢打扮自己,就怕步了阿凉的后尘。韩飞絮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烦,好像她是什么罗刹一样,一个个如此,看到就让人心烦。"抖什么,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酸酪。"“是,小姐。”等阿秋走出去,韩飞絮心中的郁气还没消下去,一个个都是贱蹄子,都想勾引自己的朔哥哥,要不是因为要人伺候,她成亲以后,身边都不会放丫鬟这种东西。还好,最不安分,最有后患的阿凉解决了。——阿凉刚能下地的时候,就被传话,说去见公子。从后院走到正厅的这一段路,让阿凉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富贵。韩家算是肃州最顶尖的存在了,可那府里完全比不上这里。她不知道从外面看是什么样子的,但从里面看,用雕梁画栋来形容都不为过。要是在江南倒也说得过去,可肃州在北方,在最穷的西北。由此可见其主人的财力和身份。进了门,阿凉眼睛低垂,绝不乱看。直接跪倒在上首之人的脚下,这一套动作做的那叫一个丝滑,一个标准。“奴见过公子。”燕修然看着下方人,听她自称“奴”,更觉有意思。“你叫什么,那天夜里是怎么回事。”对于自己的来历和经历阿凉从没想过要隐瞒。她很清楚,只要这些人愿意,就连自己已经快几记不清的那个小山村在哪里,他们都有能力查到。“回公子,奴名为阿凉,是肃州知府之女韩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听到这个答案,燕修然并没有意外,肃州称得上大户人家的也就那么几家。旁边的陈路很好奇,“韩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怎么沦落到那种地步?”“听说京兆尹二公子林朔最近在肃州,一个月后要迎娶韩家女上京。”燕修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这结两姓之好和大小姐身边的丫头还有关系?陈路不明白。“你看不到她的好颜色吗,活脱脱的狐狸精。”主仆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阿凉:陈路:“公子说的不错,林姑爷下聘当天,看到了在小姐身边服侍的奴,夸了奴两句,小姐就说奴故意勾引姑爷,故而罚了鞭刑,扔到了乱葬岗。也是奴命不该绝,那乱葬岗离官道不远,爬出来后得救了。”听完整个过程的陈路目瞪口呆,“就因为这个原因,那韩大小姐就要打杀了你?这韩府果然嚣张。”这话阿凉可不敢评价,燕修然他们敢评价一个州知府,她一个贱籍是万万不敢随便乱说的。她只得把身子压的更低,等待他们对自己的处理。“你想回去吗?”上首那人问道,还没等阿凉说话,头顶的声音又传来。“抬起头来说话。”她这才抬起从进来一直低着的头,也看清了上首之人的长相。那天在池子里她因为伤势太疼,没心情看,来到府里这么久,阿凉才算是真正的看到这人的正脸。就算是坐姿,也折损不了他的高大挺拔,发丝松散的垂落在肩头,微乱中带着一丝不羁,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他的眼睛深邃如湖,神秘诱人。但当他凝视你时,那眼神中的冷漠与不屑会让人不寒而栗。和他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阿凉就垂下了眸子。“回公子,奴不愿。”她回答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怎么办,我需要有人帮我潜进韩府做事呢。”他的声音带着为难,中间还夹杂着苦恼。阿凉不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需要有人帮他做事。她心里清楚,想要留在这种不好女色,又不乱有同情心的人身边,必须得有用。他不是小说影视剧里那些看你可怜就收留你的人,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几位之一,人命在这种人眼里不值一提。回去也好,自己的身契还在韩飞絮手里。阿凉咬了咬牙,再次伏身,带着些视死而归的语气,“奴愿为公子分忧。”燕修明微微一笑,果然是个聪明人。陈路则是震惊的瞪大眼:这就答应了?公子还什么都没说呢。“在事成之日,还请公子从大小姐的手里要回奴的身契。”“我答应了,那时你要是还活着的话。”他一点不忌讳的说,也算是和阿凉明说了,让她做的事很危险。阿凉能如何,不答应,他们现在就可以把自己赶出去,那时候自己就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民。会被卖,会被送到矿山做苦力,亦或是供人消遣的青楼。答应了最起码还能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信,作为皇家人,燕修然做事没有几手准备,纯靠她吗。事成之后,他若是好心,给了自己自由身。若是不好心,那她也最多从韩府的丫鬟变成燕府的丫鬟而已,没差别。事情谈妥了,燕修然直接打发她下去。“你先下去,这几天好好养着,到时候陈路会找你。”“是。”等出了门,冷风一吹,阿凉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大半。这种特别自信的上位者,最:()她叫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