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找你,可怎么都找不到。”……“婉柔姐姐,我好想你。”夤夜入城“二小姐,我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所以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岳婉柔搂紧埋在她怀里嚎啕大哭的小姑娘,轻声安慰起来。明明她才是被绑架的那个,却始终表现的异常镇定,而急匆匆跑来救她的徐玖,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个不停。岳婉柔的心里一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既因为徐玖对她的担心而感到温暖,也因为遇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小姑娘而感到无奈。徐玖哭了好一阵,似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吸吸鼻子,用手抹了一把满是泪水的小脸,双颊通红地从岳婉柔的怀里离开,坐到一边。她低着头,像是要把脸埋到地里似得,声如蚊蝇地道:“婉柔姐姐,对不起,我一见到你就太开心了。”岳婉柔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侧过身抬起徐玖的小脸,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二小姐,答应我,不要再自责了,好吗?”她声音温柔地道。“嗯!”徐玖肿着哭红的双眼,重重点了一下头。徐玖向岳婉柔倾叙衷肠的时候,另一边的姜之珏也没好到哪里去,否则他岂会错过这样一个可以大肆嘲讽徐玖的机会。只不过比起徐玖哭的泣不成声地模样,姜之珏只是默默解开绳子扔到车外,然后一个人闷声坐到一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江景云取下蒙在眼上的布带,侧过头看向姜之珏。“殿下?”他轻唤了一声。耳边充斥着徐玖絮絮叨叨的声音,于姜之珏而言像是无言的讽刺。漫说像她那般无所顾忌的扑到江景云的怀里向他道歉,他甚至连和江景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明明全部都是他的错,可少年羞涩的心却令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殿下?”江景云见他似是有些不对劲,身子微微前倾,又唤了一声。“我没事,啊,不对,那个……”姜之珏慌张地抬起头,迷茫的双眼恰撞上一双蕴含着暖意的温柔眼眸。“江先生……”他嗫懦着。“嗯?”江景云奇怪地看着他。“对不起。”姜之珏小声道。内心挣扎许久,终于还是道歉的心意占据了上风。“没关系。”江景云像是毫不意外他会说出这句话,仍保持着清雅从容的风姿,温声道,“这不是殿下的错。”“嗯嗯嗯。”姜之珏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相聚不过是片刻,但徐玖与姜之珏却感到像是一生那样漫长。从四人分别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之中。岳婉柔和江景云都不会武功,离府之时两人皆自诩要护佑其安危,而后却不甚将人丢失,自责之情自然难以言表。反倒是被李清绑走的岳婉柔和江景云,自始至终都仿佛云淡风轻一般,神态自若,轻松闲适,丝毫不以为意。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却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车门最近的是姜之珏,他转过身子探出车厢,见来人是府上的侍卫,遂问道:“发生何事了,如此匆忙。”侍卫站在车驾边行礼道:“殿下,范公子派人来问何时入城,他说,若是晚了,别怪他没有提前提醒。”姜之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范公子?哪个范公子?”徐玖揉了揉哭的发肿的双眼,然后瞪了他一眼:“白痴,是范修贤!”这家伙因为不会武功,被徐玖和姜之珏丢到了城外不远处的一个观测点位。“糟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姜之珏一拍脑门,顾不上徐玖对他的鄙视,匆忙朝江景云道,“江先生,有什么话你我过后再叙,现在我要带人去挫败李清的阴谋,晚了怕是真要来不及了。”他和徐玖见了江景云与岳婉柔后只顾喜悦,一时竟忘了极有可能在今夜宫宴之上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李清。另一边同样把这事忘得死死的徐玖不过是比姜之珏早记起了那么片刻,自然不好再对他大加嘲讽,她拍了拍岳婉柔的手:“婉柔姐姐,具体的一会儿再说,我们要先出发了。”她话音方落,姜之珏已起身坐到车辕上,一手拉起套绳,一手执着马鞭。他朝一直侯在车驾旁的侍卫长吩咐道:“按照约定,去发信号罢。”言罢,他扬起手中马鞭。车轮转动,马车顺着官道渐渐奔驰起来。……驱车赶到城外的时候,已近入夜时分。姜之珏将车停在距城门尚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站起身远远眺望了一眼。夜色下,高大的城门紧闭,守城官兵正在城墙上来回走动,除却晚风吹过草地时发出的沙沙声,一切都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