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真的没事了。”
声音粗糙,像山间田里未开发的石子路,满是粗埂沙哑的质感。
声带被烟熏坏,每说一句话都是一种煎熬。
他刚说完,就低着头不停咳嗽。
削薄的肩膀随之震颤,胸膛也跟着起伏不停。
身形微微摇晃,看上去像是要倒下。
顾向南赶紧过去扶他,手穿进他的腰间,撑住他的背,以拥抱的姿势,紧紧环住他,“池穆。”
“嗯,向南,”池穆也叫他,看着他,目光清决,“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好好的。”
好好地站在这里,好好地将我救起。
顾向南微愣,接着用力抱住他。
把脸埋进他的怀抱,温热的手指沿着他骨骼分明的肌理上下抚摸。
“不用谢,不用谢,只要你也好好的,我就会好。”
“放心,”池穆的眼里有大死之后的释然,仿佛水滴石穿,他已不再彷徨,“我一直都在。”
回到病房后,顾向南变得格外温顺。
不管池穆想要干什么,都在第一时间帮他去做。
有时候池穆只是稍微动了下身,他也会赶紧跑过去,问他“是不是哪里疼”,“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渴了”。
池穆无奈,眼神柔柔地落到他身上,“刚才你喂我喝粥时,把粥洒我衣服上了,我有些不舒服。”
“……”好吧,顾向南好久没这么伺候过人了,难免会出错。
给池穆削苹果,削着削着就把苹果飞到他脑袋上;给他喂吃的,也会把吃的掉在他衣服上;帮他守着吊瓶,结果他睡着后,他睡得比他还香……
他垂下头,有些赧然,“那你要不要擦下身体?”
池穆倚在病床上,看他一副温柔可欺的样子,暖得心都窝了进去。
侧头失笑,故意逗他,“想让我脱衣服?直接说就好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池穆起身坐起来,作势就要动手。
顾向南赶紧扑过去,压住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池穆被他撞得往后仰,闭眼闷哼,“你压到我伤口了。”
“对不起对不起!”顾向南又赶忙跳起来。
想要从他身上离开,却被他挟住腰,重新按回去,“没事,压着吧。”
“可是你的伤口会疼的。”
“压习惯了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