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最近不见他踪迹,和乔焉分手了也没跳出来发疯。江暮晓冷冷一笑,道。
但人总是禁不起念叨,江暮晓才问过秘书没几天,陆柠就自己出现在江暮晓的视线中。
林照宜的毕业大戏开始排练,只不过最近还在乱糟糟地分角色,剧组还没走上正轨,进度很慢,林照宜每回都累得垂头丧气,江暮晓便守在排练教室门口接他,好让他结束后上了车就能休息。
天渐渐冷了,江暮晓给林照宜带了厚外套和热牛奶,林照宜还有一会儿才能出来,江暮晓正低着头回工作消息。突然,江暮晓只觉得眼前闪过刺眼的灯光,那绝不是校园里亮起的昏黄路灯能达到的效果,于是江暮晓抬头,发觉面前停了辆车,那车毫不客气地打开大灯,正是明晃晃的挑衅。
江暮晓抬手捂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看出对面的车是陆柠的,想了想,他索性直接下车,走到陆柠的车旁,敲敲车窗,示意陆柠下车。
陆柠没下车,只摇下车窗,咯咯一笑。“什么事儿?”陆柠问。
江暮晓原本有许多话想说,但是看见陆柠乖张的样子,他又不想说了。陆柠不会因为他说的几句话而改变,江暮晓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护住林照宜。
所以江暮晓转身便走了,林照宜散场时他等在门口,牵着林照宜上车。即将离开时陆柠冲他们按了按喇叭,林照宜转头不经意间看见陆柠,被吓得魂飞魄散。
说是魂飞魄散当真一点也不夸张,林照宜面色惨白,方才陆柠恶劣的笑容像催命符,在林照宜脑海中循环播放。江暮晓把热牛奶递给林照宜,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他先前被陆之关在家里,今天应该是偷跑出来了。”江暮晓说。
林照宜怔怔地啊一声,江暮晓看着他,说:“别怕,我一定保护你。”
林照宜摇摇头,却没说话。
因为陆柠突然出现,江暮晓决定把假期挪到前面来,他和林照宜商量,决定今晚就回家收拾东西,出发去外边度假。
“刚好咱们买的新滑雪服和雪镜,你不是都打开看了好几回了吗?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江暮晓这样说。
但林照宜缓慢地摇头,拒绝了江暮晓的提议。
“我们总不能一直躲着他。”林照宜说:“何况如果他有心,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他就会追到天涯海角。”
林照宜脸色还白着,神志却已经回笼,他一口气喝完热牛奶,低声说:“杀人越货的又不是我们,凭什么我们要东躲西藏的。”
江暮晓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林照宜说的是对的,他们没必要为陆柠这个疯子让渡自己的正常生活,但情理上来说,面对陆柠这种疯子,风头还是能避则避的好,林照宜不退不让的,江暮晓实在担心。
江暮晓的担心在一个月后成真了,彩排教室整层楼都没有洗手间,林照宜只能穿着外套去外边的公共卫生间。时节入冬,林照宜穿得很厚,走到分岔路口时,只听见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块浸着酒精和其他说不清是什么液体味道的棉布便捂住林照宜的口鼻,等他醒来时,人又来到了记忆里那个熟悉的房间。
林照宜记得自己晕厥前按到了手机的某个键,但因为无法分神细看,并不知道是不是拨给江暮晓求救的,怕出意外,林照宜把手机丢在原地,如果江暮晓能发现,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陆柠在哪里。
其实林照宜甚至感到有些解脱,重生这些日子以来,陆柠会对他下最终死手的阴云一直在他头顶挥之不去,所以林照宜甚至有些“赶进度”似的,期望这一天快一些到来。这种心情在他和江暮晓在一起以后尤甚,林照宜不想再被拖入陆柠苦大仇深的人生中了,他想快刀斩乱麻,赶紧结束这一切。
眼前仍然是表情麻木的乔焉,门口进来的是端着托盘的陆柠,区别是旁边还多了一个人,林照宜定睛细看,居然是陆之。
这是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情形,林照宜没想到陆柠已经疯狂到连陆之也要一起送上路。
所以林照宜在陆柠走近时问了陆柠这个问题,他说:“陆之是你爸,你也要杀了他吗?”
陆柠的目光中盛满怨毒,死死盯着昏迷中的陆之:“他背叛婚姻,和袁新培那个贱人一起生下你,又假装好爸爸似的哄骗我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想把我整个从陆家踢出去,那就看看谁先把谁踢出局吧!”
林照宜嗤笑一声,道:“原来你这么恨背叛婚姻背叛感情这件事。”他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乔焉身上,“那于情于理,你最该杀的应该是乔焉啊。”
乔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林照宜,似乎是没想到林照宜会这么说。陆柠闻言,却比林照宜想象中淡定,他有一套完美自洽的逻辑:“阿焉心里当然是最爱我的,我知道,他只是被你这个贱人蛊惑!”
林照宜似笑非笑,望向乔焉,拖长音调,反问:“哦?是吗?是被我蛊惑吗?”
他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极大地挑战了陆柠的自尊,他立刻伸手扼住林照宜纤细的脖颈,恶狠狠道:“你这么阴阳怪气的样子是给谁看!死到临头还要挑拨我和阿焉之间的关系,真是天生的贱种!”
林照宜果然剧烈咳嗽起来,原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被陆柠掐死了,陆柠却卸了手上的力气。
“这么掐死你了,有点便宜你,我这一年来潜心研究,试验出了一种新药,你可以没有任何痛苦就上路,这药还没人试过,就由我的好弟弟和我的好爸爸一起替我试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