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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补种（第1页）

第二天一早，冯德昌先赶着牛往王家梁走。他去把前一天剩下的一点地犁完。王秀芬和冯雪莹不用太着急，马车上只有耙和磙子，她们还可以坐着去。很多人都在种王家梁的地，冯德昌早就给丁建军打好了招呼，让他帮忙给自己播种。丁建军开着机子一路从地里过来，大家都在犁地，压一下不怕的。到了王初民的地头，他停下大声喊：“老冯，老冯……”冯德昌听到了，冲他招手，示意他开着过来。丁建军站在原地，边喊边给冯德昌招手，这到底该怎么过去？冯德昌跨着大步走过去，到跟前说：“从地里开过去，回来时，紧着一个印子走。”“可是这都种好了，压了能行吗？”丁建军一脸为难。“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从这儿走啊。”“这王初民可真行，要圈住别人的地，不得先打招呼再播种吗？几十岁的人了，这点事还不懂？”丁建军忿忿不平道。“行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昨天去问了。”冯德昌反倒劝起了丁建军，他知道这家伙脾气急，一点就炸。“什么不是故意的？他这就是作难人，不压不行，压了总不能不管。管起来更麻烦，比你种一天地还累。”“好了，开进去播吧，他家小子不懂事给种上的。”说完，冯德昌就往自家地里走去。丁建军虽然心里窝火，还是小心翼翼地开手扶机，放到最慢的速度。就害怕前轮劲使大了，把地里挖出一个深坑，到时候补起来也麻烦。不到半下午，播种、收地全部完成了。丁建军开着机子，照着刚才的车辙，再次慢慢地原路返回。刚犁过的地，本就松软。手扶机压出的两道车辙格外明显，土压瓷实了，麦苗就很难长出来。王初民口口声声的客套话，大家都是种庄稼的，眼前这景象，不补种怎么能行呢？可补种却是个费时费力的活，所有的机械都用不上，全部得纯手工操作。冯德昌和王秀芬拿出铁锹，一锹一锹把压瓷的土翻过来。冯雪莹用手抓着掺好的种子撒，还得尽量撒均匀。再不薄不厚地盖上一层土，稍微用铁锹拍一拍。这道流程才算是全部走完了。冯雪莹望着几十米的地头，早已没了耐心，她嘟囔着：“这啥时候才能干完？王初民真会给咱家找事。”“慢慢来吧，反正也不着急，咱家地都种完了。”王秀芬不紧不慢地说。“就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冯德昌附和着。“不是我说，真觉得王初民就是故意的，故意来磨我的耐心的。”王秀芬率先笑了出来，冯德昌也忍不住笑了。干到太阳快下山时，他们准备回家了。反正明天还得来，不如早点回去呢。到家后，冯雪莹快速洗了个手。她的手早就疼得火辣辣的，这一洗，疼得更厉害了。她白天一直用手抓种子，里面掺了肥料，有很强的刺激性。又没戴个手套保护一下，一双手又干又红。王秀芬拉过她的手看，拿起棒棒油厚厚地涂了一层，还不停地吹着气。她心疼地说：“明天就别去了，我和你爹去就行了。”“就是，就那点活。”冯德昌也发话了。冯雪莹摇了摇头，“没事，现在就不怎么疼了，睡一觉肯定就好了。再说我明天戴个手套过去，肯定没问题。”王秀芬满眼的欣慰，还是丫头知道疼人，什么时候都在替父母分担。但看着那双手，她还是忍不住难受。虽然这点伤对一个农民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当妈的是一点都舍不得。地种完了，庄稼人的头等大事也就完成了。在秋收之前的这些时日，除了浇水和除草的零星农活，就是编编筐，做做鞋之类的手工活。剩余时间都用来“张家长李家短”地扯家常。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出去打工的意识。每个人都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过活，只要有了地，就不可能饿死，这是一辈辈传下来的。并不是大家不想多挣钱，也不是他们不勤快。只是生活在这偏远的农村，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外面的世界离他们太遥远。连去趟县城都显得困难，有人几年不去一次。去过市里或者省城的就算见过世面了。再远的地方，真的是大家不敢想，也不敢去的。冯德昌今年算是突破了一次，他主动出门去做活了。以往都是其他村的人需要打家具，让熟人带话过来，叫上丁建军一起去。都在本镇的村上或者邻镇的村上转悠，在丰民县的地界内，最远也没出过本县。今年不同，他心里放着交水费的事，不想办法出去挣钱，第一轮水费就交不上了。况且拿了雪莹的二百块钱，他心里也不是滋味。还没到老得动不了呢，就问孩子要钱花，这个爹当得愧得慌。丁建军也和他一道出了门，反正也闲着，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不愁没人干活。只是他没想到冯德昌今年这么着急，活都集中在秋收后，这时候出门可能不太好找活。急性子的人憋不住话，丁建军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也不是外人，冯德昌就实话实说：“还不是为了交水费的事，现在不挣点，浇水前怎么交？”“你也太积极了吧，庄稼收完再交嘛，看来你还是手上有钱。”丁建军调侃道。冯德昌有点急了，“手上有钱这时候出门啊？村上收呢，不交怎么办？”“什么时候收的，我怎么不知道？”丁建军有点摸不着头了。“不可能吧，王初民春种以前就来我家了，不交钱连肥料种子都没有。”冯德昌也纳闷了。“真没见着人，不知道别人家，好像也没听别人说过。”听着丁建军的话，冯德昌仔细琢磨着前前后后的事，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那个念头，自己和村长从来没有什么过节，他也犯不着针对自己。“老冯，你是不是得罪王初民了？”丁建军说完这话了，又觉得应该不可能。冯德昌看着丁建军，两人会心一看，彼此明白。既然出来了，就好好找活干，不想那么多。：（）重生八零，我带全家走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