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没去嘞?”云姐用草帽扇着风。
“没叫我。”何禾抠着亭子的柱子小声说。
云姐没听清:“啥子?”
“没叫我。”何禾大声重复一句。
云姐笑了。
“下次你问问他。”
何禾转身就走:“我不问。”
亓行舟站在大值班室外咕咚咕咚喝水,他看见何禾走过来就放下杯子鼓着腮帮子冲她招手。
他咽下水:“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何禾走过来:“又值班?”
“排班排的今晚是你姐守着月亮。”
“我可以坐客运回去。”
“王工今晚给小象守夜,阿布也不回去了。你自己我和你姐都不放心。”亓行舟推着何禾转了个身看着她的后背:“你去哪儿皮了后背蹭这么脏?”
何禾只顾着那句‘阿布也不回去’了,她打掉亓行舟的手。
“他阿爸守夜,他在这里干什么?”
“爷俩轮着守呗。”亓行舟说:“王工和老秦年纪大了怕守不住,就再补个年纪小的。”
“小孩儿能熬。”他抽出毛巾叠起来打了打何禾后背的灰。
“哎哟你别碰我!”何禾向前跑了两步:“你一给我拍灰我就想起小时候你把我差点拍进下水道!”
“这熊孩子。哥那是全心全意照顾你。”
“别送我回去了。”何禾跑回来:“好麻烦,你一来一回还得一个多小时。又累!还浪费时间。”
“我也留这儿吧。”她蹦了一下勾住亓行舟肩膀笑得嘿嘿的:“哥,你老了,守夜多累呀!我年纪小,我给你和我姐补上!”
“你和你姐说。”亓行舟凑近何禾耳朵说:“我也不想回去送你,但是我怕你姐骂我。”
“还是小宝心疼哥。”他用力拍了拍何禾的后背。
何禾被拍得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别客气。”她哼哼笑了几声。
怎么姓亓的兄弟俩都这么自恋呢?
路远山早上买的蔬菜肉类在晚上变成了小桌子上丰盛的菜,留在救助中心值班的人都围着小桌子吃着亓行舟炒的北方家常菜。
何禾的碗里是一大块卤肉与番茄炒蛋的蛋,她又夹了一块番茄,边吃边看来看去。
“阿布呢?”她问王工。
“安?”王工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洗脸去了迈?”
“你吃你的。”路远山又给何禾夹了一块炸肉。
“哦——”
夕阳降临,何禾向身后望去。
雨林在太阳快要落山前带来的凉意逐渐袭来,地面的雨水还未蒸发完全,她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