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恶地虽然不明白燕阳为什么能够从他所施加的箍牛功中挣脱出来,但他对箍牛功的效力颇为自信,于是又想施展箍牛功把燕阳困住,可是一发力才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然不受大脑控制,四肢变得僵硬起来。紧接着,自己的大脑也开始不受控制,似乎也变得僵硬起来。
身处你死我活的境地之中,出现了这种状况,雷恶地除了惊诧,自然是惊吓。
出道这么多年,经过那么多大风大浪,雷恶地经验阅历何等丰富!他哪会不知道,面对此情此景,自己活命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可是,眼前这个青年又是用了什么邪术,将他弄成了这个样子?
要说运用邪术,雷恶地不说是鼻祖,也可是说是老江湖,无缘无故地在燕阳面前一再吃瘪,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年人而已,在自己这个邪术老手面前,毫无征兆而又毫无破绽地反复成功运用邪术,这可是极难做到的。可如果说眼前这个年轻人运用的不是邪术,以自己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又怎会轻易入了他的彀?
不明所以地栽在一个年轻人面前,雷恶地不免悲从中来,满脸的沮丧。
燕阳手搭在雷恶地的脑门上,对他的这些心理活动可以说了如指掌。
此刻,燕阳的意念全部集中在脑海中的一个镜像中,那镜像之上就是雷恶地的神魂活动。这个镜像跟金刚伏魔咒所呈现的书页不同,那书页是平面的,而这个镜像则是立体的,颇有空间感。
燕阳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镜像,对造物的神奇充满了讶异,心想,世间有人、有动物、有花草、有高山河流已经够神奇的了,想不到人脑中竟然还有这等怪异的东西!都说世界上有什么顺风耳、千里眼,可这都不过是传说而已,谁也没见过。依着想象,还应该有透视眼呢,隔着衣服就能看透世人的皮肉、筋脉,可是想象归想象,现实之中哪里会有这等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今,这原本不该出现的怪异之物居然让老子遇见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人家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子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情,那肯定就有些妖孽了吧?
燕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顾自观察着镜像之中的形象,只见雷恶地的神魂在其中左突右冲,似乎要冲破禁锢自己的藩篱,可是无论怎样都冲不出去。那神魂见状,不由焦躁起来,一次次全力冲撞镜像边沿,摆出冲撞不成绝不罢休的架势。
燕阳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雷恶地的神魂作那些无用功,希望它用力再用力,直到把自己碰个头破血流。
挣扎了许久,那神魂终于安定下来,似乎已经明白先前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
燕阳却有些不甘心,希望那神魂继续折腾下去,直到精疲力尽、油尽灯枯。可是,那神魂虽然已经被禁锢,却并不能被随意摆布,燕阳这些想法竟是丝毫无法实现。
愣怔一阵,燕阳突发奇想:若是有一根控制雷恶地神魂的丝线就好了,到时候只要一拽那根丝线,雷恶地就会乖乖地听从摆布,想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想让他打狗他绝不敢撵鸡。
或许是像由心生,燕阳刚一这么想,脑海中的金刚伏魔咒里突然弹出一颗弹珠,滴溜溜转着向神魂镜像飞去,上面似乎还有几个小字。转了几圈之后,燕阳终于看清楚弹珠上只有三个字——控魂珠。那控魂珠进入镜像之后,燕阳倏然感觉自己的心神跟镜像中飘荡的神魂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他隐约感到,自己似乎可以控制雷恶地的神魂了。
想到这里,燕阳立马进行尝试。他想,雷恶地这个十恶不赦的老贼,平生作了那么多恶,刚才还想要了他的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现在还不是杀这个家伙的时候,暂且需要留着这条性命为我所用。不过,这老贼既然身份尊贵、自高自大,平日肯定是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扬的,还是先让老贼卑躬屈膝地跪在自己面前,作出低声下气的样子,折辱老贼一番吧。
这么想着,燕阳断喝道:“恶贼雷恶地,你且跪在本座面前,自述平生罪状,本座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话音刚落,头脑中的镜像蓦然消失。尚未回过神来,燕阳听得扑通一声,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摔落在地上,打眼一看,却是雷恶地跪在他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陈述平日的过恶,从三岁时偷看父母亲热、五岁时偷看女人洗澡说起,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燕阳一边听,一边暗自心喜:看来这控魂珠果然厉害,让老子彻底掌控了雷恶地的神魂,等于让老子收了一个俯首帖耳的奴仆,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毫无任何反抗的意志。嗯,挺好,不错!这等武功高深的家伙,竟然成为了老子的奴仆,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可能以为老子在吹什么牛皮,但这仿如天方夜谭般的事情,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你让老子跟谁讲理去?老子就是不讲理了!
得意至极,燕阳一边抖着腿,一边欣赏眼前的风景。至于雷恶地的那些过恶,燕阳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不是很感兴趣。那些骇人听闻的恶行,任谁听得时间长了都会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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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眼看雷恶地还在滔滔不绝地控诉自己,燕阳不得不出手打断他,说道:“小雷啊,打住吧。”
“小雷——”雷恶地诧异无比地盯着燕阳,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他娘的,甭说武功修为,单说岁数,老子就已经足够当你祖爷爷了,你他娘的居然喊老子小雷?老子是小雷,那你是什么?小小小小——
到了这个时候,雷恶地方才想起来连燕阳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心中暗恨自己太过大意了,大意得连续上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当。可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想要悔改已经晚了。对于燕阳入侵他的神魂,雷恶地早已明确感觉到了。神魂被燕阳控制,雷恶地也明确地感觉到了。雷恶地清楚地知道,要想活命,除了服从别无选择。若是从前,别说像燕阳这样的毛头小子不敢如此轻视他,就连神泉山甚至皇室有点身份的人都得对他恭敬有加,但凡哪个人出言不逊,雷恶地定会要他好看。可是现在,唉,只能说是落魄凤凰不如鸡,雷恶地纵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怎么,不想让人叫你小雷啊?”燕阳问道。
“岂敢岂敢,小雷这个称呼最恰当了,我从小就非常喜欢。只是这么多年没人叫,我有些不太习惯。您这么一叫,瞬间唤起了我童年的感觉。”雷恶地笑着回答。
“如此甚好!你若是不满意,本座本来还想换个称呼的。既然你满意之至,那咱们就把这个称呼固定下来吧,你看如何?”燕阳冷脸说道。
“固定固定,如此甚为妥当!”雷恶地谄笑着。
作为皇家宗门的无上长老,骤然处身如此尴尬境地,雷恶地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但是对于每个人来说,无论尊崇还是卑贱,当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内心无不感到恐惧,即使遭受再大的屈辱,也只能选择隐忍。现在的雷恶地虽然万分不情愿在燕阳面前做小伏低,但是情势如此,只好小心翼翼,强作欢颜。
“对了,大人,迄今为止,小的还不知道大人的名讳呢。”雷恶地问道。
“嗯,算你有心,知道打听本座的名讳。告诉你也无妨,本座乃云霄宗宗主燕阳。”
“原来是燕宗主,失敬失敬!燕宗主,您看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问到点子上了。前者你带着神泉山武者前来,那些武者跟我几个同道战在一处,场面甚是热闹。如今他们踪迹皆无,你去打探一下他们身在何处,眼下状况如何。必要的话,你须出手相助,不得袖手旁观!”
“小的遵命。这种事情对小人来说,可以说易如反掌,只需御空搜寻一番,定能打探出结果。”
“那就去吧!”燕阳颔首,“知道你有御空飞行的本事,但是你却不要想着逃跑,不然的话,本座有本事让你从空中跌落下来,摔个尸骨不全。”
“哪里哪里,小人纵使吃了熊心豹胆,又岂敢摆脱大人魔掌,不,执掌!再者说了,小的新投靠大人门下,还想为大人及其宗门建些不世奇功呢,怎能说走就走,那样的话,小的真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不义之徒了。”雷恶地急忙表忠心。
燕阳说道:“且看你如何行动吧。本座要你出手相助,你可清楚帮助哪一方吗?”
雷恶地点头如捣蒜:“小的自然清楚。出力犍那帮贼徒,小的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在神泉山的时候就想杀了他们。如今大人既然给了小人机会,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大人暂且在此端坐片刻,?好就是。”说着,深施一礼,身形一纵,飞驰而去。
燕阳望着那翩然而去的身影,赞道:“老贼行止果然潇洒,这等飞行姿态世间能有几人?潇洒归潇洒,只可惜走了邪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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