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寻知途的助理办事快,本市相对应的医院查好,赶着放号的时间挂好号,顺便找了一下医院附近的民居,询问了租金和空闲时间,最后列一个表格,条条框框写清楚,连专家号都弄清楚。这些事情凌轻云自己到也能做,但这些细碎的事情,寻知途直接做了,就放在这,也没指望凌轻云就此有多么感动。他从不说,你该怎么做,而是说,大不了还有这些底线,没必要逼自己太紧。父母亲人给她的是期冀,而寻知途给她的,是做不到也没关系。多年前这样,如今,依旧是这样。清晨,凌轻云去火车站接了姑父姑姑表弟和彤彤,一天下来去了四个医院,给了同样的治疗建议,都要开刀,奔波完毕,凌轻云看向他们四人,等着他们出决定。最后姑父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那就开刀吧。”“您想在哪个医院做?”“四院吧。”手术要排期,不知道要等多久,凌轻云便去联系那些民居的房东,最后租了附近小区的一间房。一家人进去的时候还挺吃惊,没想到第一天来就能住下,还以为难免要去凌轻云家住几天或者酒店歇几天,慢慢找住的地方,没想到第一天就定下来了。刚来在收拾东西,凌轻云找房东要了份附近的地图,把超市和菜场圈出来,不远,走路过去就行,不想走路公交车也只要坐两站,这些房子多租给外地求医的病人,所以房东也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信息,交通,购物,附近清淡的外卖,还有一些常见病的饮食忌口。安顿好了一切,凌轻云要回家,彤彤有些犹豫,凌轻云倒是笑着安慰,“有事打我电话就行,我还要上班,住那边比较方便。”因为担忧家人而惊惶不安的姑姑表弟和彤彤,在凌轻云的可靠下,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陪着病人跑了几趟医院去做各种检查,凌轻云科研压力并不轻,最后还是问房东有没有闲人能带病人去医院做检查,房东门清,也推荐了人,凌轻云付钱,免去了跑腿之苦,只不过,最后所有检查做完带去给医生做诊断的时候,凌轻云还是请了个假,她坐在诊室,一句一句把话掰碎了讲给姑姑和姑父,讲手术风险,讲可能存在的后遗症,讲手术过程,他们听完脸色发白,最终决定还是要做手术,排期在一个月后。表弟和彤彤回家继续工作去了,他们也没法请很多假,凌轻云承诺有事及时联系他们,又拜托房东每天去看看姑姑和姑父,避免发生意外。在家人的眼中,未婚的凌轻云依然是个孩子,然而几天中,凌轻云做事的妥帖程度远远超乎他们想象。果然是一个人生活锤炼过的孩子。一周就见一次面,她和姑姑姑父关系反而保持的不错。凌轻云愈发觉得保持距离是真理。跟着做完通宵手术,凌轻云眼睛酸胀,坐在手术室外,感觉自己要随时睡过去。反正是周末,手术做完也是要回去睡一天的。她一直等到医生出来,笑着说“没问题。”,等着推车被护士推到病房,等到同样彻夜等候的姑姑表弟彤彤追在推车背后,她才缓缓站起来。救命,坐太久了,头有点晕。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着腰,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怎么不去休息会?”凌轻云嘟囔,“总不好抛下他们三个自己去休息,”她又将脑袋往寻知途的肩上埋,“你不是还在拍戏吗?”“我的戏份在下午,不着急。”他又叹了口气,“送你回家?”“去你拍戏的地方吧,你来回跑,也没什么精力,反正我明晚还是要来这边的。”寻知途便带着凌轻云去了他住的酒店。或许是太累,除了在进酒店门和乘电梯的过程中清醒了一会,凌轻云其他时刻都在睡觉,进了房间门,脱了衣服,她就直接躺到了寻知途的床上,寻知途本还想让她洗洗脸再睡,此时却也只能无奈叹气。他俯身,替凌轻云卸下发圈,然后走到床的另一端,掀开了被窝,伸手抱住了凌轻云。一夜好眠。下午姑父麻药消散他醒过来的时候,凌轻云已经带着护工来到了病床前,是个年轻的男人,并不做全天,然而压力最大的时段,还是交给了他。待到凌轻云走后,姑姑拉护工出去,想打听具体花了多少钱,但是护工显然很有经验,左一个我要先去照看病人,右一个下班我就回家,就是不说具体工资。不过没有护工,也有病友,她很容易打听出这种护工的工资水平不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普通家庭,也不算少的消耗,姑姑再想想房租,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