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觉得自己的眉心突突地跳得很急,这算什么?古代现场版的皇帝的新衣吗?
看着寝宫大门已经在皇帝的示意下打开,顾青竹微微垂下头,右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动看起来甚是激动,然后抬头侧首对着茅山宗宗主勉强一笑:“李宗主,请!”
“请!”李含光点点头,身子不动:“请!”
顾青竹丝毫没有客气,疾步跟上了前方的李隆基,脚步稳定,却带上了一丝急躁的情绪。
“金光宗主果然不愧是玄心正宗宗主,如此急公好义。”李隆基半回头看着右后方看着虽然力持镇定却难言激烈情绪的年轻宗主,忍不住有意无意地出言试探了一下。
“皇上过奖了。”顾青竹状似镇定从容地回答,可是一双淡然的眸子却不住地梭巡着周围,目光中一片锐利冷冽的光芒。
明亮璀璨得惊人!
李隆基叹气,所以说啊,果然这世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出色得无可挑剔的年轻宗主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因为这点一旦遇到和妖魔有关的事情就会陡然间变得极端固执甚至近乎偏执的极度不稳定情况,平时冷静从容表现近乎完美的金光真的是成为国师的最好人选了。
寝宫正殿中,宽大的龙床不远处的珠帘旁边,一个素绢屏风立在那里,素绢上没有画着花鸟鱼虫,而是一行行酣畅淋漓的行书,看起来就让人感觉有种潇洒大气感觉的,屏风的另一边安放着一套檀木桌椅,桌子上放满了一份份奏折,檀木桌的右上角放着笔墨纸砚,看来这就是玄宗皇帝这段时间暂时处理政务的地方了。
再看过去,顾青竹眉头轻轻挑起,就在檀木桌椅的不远处,靠着黄色幔帘的地方竟然还摆放着一套稍小的檀木桌椅,桌子上的布置极为简单,只有一份文房四宝、一只单独放置的朱笔,一份放在那里还大喇喇摊开来的奏折。
这种姿态,就好像,每天在这里处理政务的,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在得到皇帝的允可后,众人很快分散开来,纷纷使用自己擅长的法术开始探测起‘妖孽’的所在之处起来。
顾青竹略略扫视过后,就在寝宫中踱着慢慢查看起来,走近黄色幔帘附近,倾身伸手执起朱笔细细观察起来。
笔管修长圆润,笔头柔软鲜红,怎么看都只是一只普通的毛笔,只不过造价高了点,用它的人身份高了点而已。
放下朱笔,拿起旁边的奏折打开,一眼看去只见十数个大大的‘准’字堆在上面,字迹有好有坏,颜色有浅有深,看起来时间最久的那个已经是干涩凝滞,艳丽无比,甚至红得发紫,显然不是同时所写,甚至最久的和最新的笔迹相差了至少两个礼拜。
顾青竹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并没有奇怪的地方,里面写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文藻华丽的奉承文章,于是放下奏折,又拿起朱笔细细打量。
想起李隆基曾经说过的话,朱笔曾经被动过,看现在的样子,难不成这地方是专门给那异物批阅的不成?看这情况,这异物显然是个没脑子的。
顾青竹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觉得一阵诡异的感觉,立刻看去,只见那位修习‘闭口禅’的僧人正站在后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顾青竹手中的朱笔,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又有些困扰迷茫。
顾青竹微怔,随即恍然大悟,是了,佛门一向对这些东西更加敏感,尤其是他面前的这种佛门之中亦极是少见的苦修者。
这只朱笔,果然有问题!
观察了一番下来,李隆基很是关心地询问双方探测结果。
张丁山面色有些不自然,心中暗暗叫苦,却旋即变成了一丝为难的神色:“唉,惭愧,这妖孽极是厉害,张某虽然大致能够推测出它的藏身之处,可是想要收复它却还需细细斟酌,不过陛下但请放心,它虽然厉害,却并非强不可摧,只是需要费些时日罢了。”
一直和张丁山不对盘争执的僧人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不远处的痴僧无语凶狠瞪过来的一眼生生将到口的话吞了下去。
好吧,面子固然是个重要的东西,可是和小命比起来那就是路边的石子啊石子。
今日的皇宫之行对某些人来说很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兴致昂扬的到大明宫去,结果别说妖孽了,就连点妖孽的影子都没看到,这让那些早早准备好装备力求一战成名的人很是失望了一下。
天色渐渐暗下,一行人不好还留在皇宫中,便纷纷告辞。
顾青竹皱眉抿着唇,看着众人一阵一阵告辞声,满脸显而易见的不情愿,目光不住地看着房间,最后还是李含光连声轻咳,才让他依依不舍地离开,眼中想要留下的希夷让李隆基差一点就点头答应了,最后只能感叹金光宗主在这方面的执着。
直到跨进所住宅院中房间的前一刻,顾青竹依然是失落心不在焉的神态,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满脸的沉默阴郁瞬间消失。
倒了杯茶,然后坐在那里思考着自己的表现,力求完美却因为过往经历而在除魔卫道方面异常偏执顽固的年轻宗主,嗯,很出色逼真的表演。
“金光!”柔美的女声突然响起。
顾青竹几乎是同时将手中的茶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掷了过去,同时拔剑闪开,
定晴看去,顾青竹一愣:“是你?”
39、紫剑来历
“玄心正宗的少年宗主,我们又见面了。”来人一身粉红衣裙,浅笑妍妍,美若天仙,正是当日在山顶相遇并传授他玄心奥妙诀的素天心,只是眉宇间比当日却多了一抹忧郁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