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倏然转身,锐利森冷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盯住了那个躲藏在人群中的男子。
“玄武!”顾青竹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只一眨眼,那男子就被玄武拎着扔到了顾青竹的面前。
顾青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男子,高傲睥睨的眼神,强大迫人的气势压迫得男子很快就冷汗涔涔,下意识地低头躲开了顾青竹的目光。
顾青竹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用这种无能之辈就想来搅乱我的继任大典,破坏玄心正宗的声誉吗?
真是,太天真了!
大典落幕
见男子已经面色煞白神态慌张,顾青竹方徐徐开口:“刚刚,是你在说话?”
“我,我……”男子嗫嚅着,下意识地向端坐在一旁的几位掌门瞄去,然后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大声道:“就是老子说的,怎么样?”
顾青竹忽然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样?你说呢?”他直起身子,淡淡道:“朱雀,按照宗门训示,有人恶言侮辱宗门,该如何处置呢?”
脾气火爆的朱雀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顾青竹的话立刻踏前一步,大声回答:“宗主,此人侮辱我玄心正宗,自然要以其鲜血洗清宗门所受的侮辱。”
男人脸色更白了,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沙哑得分不清男女的声音:“玄心正宗是想杀人灭口吗?难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不成?”
四将霍然转头,怒视着人群,但是这个人显然吸取了前一个人的教训,声音飘忽,忽远忽近,让人无法寻到他的踪迹。
顾青竹挑起了眉:“杀人灭口?这位不知名的道友莫非是在暗指我玄心正宗心虚不成?如此正直不阿,却是为何不主动上前来与金光理论,反而藏身于他人身后?呵,道友且放心,在此众目睽睽之下,又有数位修道高人在此,金光断断不会恼羞成怒对阁下痛下杀手。”言下之意,却是暗讽这人只会躲在暗处逞口舌之能,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
“好说好说。”那人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阴阳怪气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得意:“正直不阿不敢说,在下只是区区一个无名之辈,身份低微,不敢与众位高人同台,只是同为散修,见刚刚那位散修道友只是说了一句心里话就要遭难而不平罢了。”这声音的主人也是个聪明人,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和广场上的那群散修划到了一个阵营中。
果然,那群本来只是作壁上观的散修们眼神有些微妙地不同了。
“呵呵!”顾青竹眯起眼睛,轻笑一声:“这位道友,真是太过谦了,道友如此自谦,本座却更加想与君一会呢!”说着,身形倏然展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男子身边,快速地伸手擒住男子的肩头,再一闪,两人已经到了高台之上。
一来一往,只是几个瞬息。
顾青竹松开手,打量着年轻男子,嘴角噙着浅笑:“原来道友不止为人正直,连样貌也是不同一般。”
年轻男子只是慌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不敢当玄心正宗宗主谬赞,小可陋颜,怎比得上宗主少年风华。”话虽如此,脸上却也显出几分得色。
顾青竹只是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过身面向众人,朗声开口:“刚刚那位道友一番话,对我玄心正宗多处羞辱,多有指责,金光忝为玄心正宗宗主,虽然资质浅薄,法力微弱,却也是不能无动于衷任凭宗门在我手中蒙羞,必要这位道友给我玄心正宗一个交代,此种心境,想必诸位道友虽身为散修,亦可体会。”
散修们的神情缓和下来,想想也对,要是别人这样恶言侮辱自己的山门,自己也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还是在人家新任宗主继位的大典上出言不逊?要是碰上个脾气火爆的,管你有没有内情,就算把你给灭了你也没话说,这样看来,这位金光宗主虽然年少,但是修养心胸俱都是高人一等的啊,难怪能够小小年纪就能继任玄心正宗宗主一职呢!
想到这里,散修们看向金光的眼光更加温和。
顾青竹巧妙地将问题的重心转移,几句话就让散修们感同身受,去了他们心中不经意间被挑拨起的淡淡敌意,心中很是满意,玄心正宗此次的确受创不浅,防备那些大门派也就罢了,要是还只顾着一时痛快逞一时意气与这些散修起了间隙,对玄心正宗实在有害无益。
解决了散修们,顾青竹又转身对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的年轻男子道:“金光知晓道友亦是一时不忍,但宗门尊严不容践踏,还请道友一旁观看如何?”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个弟子过来将他引到了一边,年轻男子到口的话被噎了回去,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只得将满肚子的计谋压了下去,悻悻然地跟着这个弟子到旁边去了。
顾青竹微微挑眉,待转头看向那个粗豪男子时,又再度变换了神情,姿态冷峻凌厉:“你是何人?为何要无故编造如此恶言污蔑我玄心正宗?”因为他之前的话,他的神情变化在那些散修们看在眼中自动解释成了这位少年宗主对宗门的维护,不但不认为他情绪诡谲多端,反而觉得这位少年宗主如此爱护自己的宗门,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比起那些明明生气却笑眯眯的虚伪掌门好多了。
那男子瑟缩一下,方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因为顾青竹有意无意的冷落之下,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如今再被顾青竹逼视,更加胆怯,忍不住又偷偷向看台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