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香,让人安心的味道。青年紧闭的双目和泛白的脸色让他心慌,傅敏和深吸一口气定神,然后轻轻地掀开被子,一颗一颗解开京墨衣领上的纽扣。黑色的polo衫衣领下露出青年云白的胸膛,细腻的皮肤覆盖在纤薄却结实的肌肉上,胸口的中央依稀露出一块红色的痕迹。傅敏和捏着他的衣领,像是给鸡蛋剥壳般小心翼翼地往下拉,突然,头顶传来青年疑惑的声音。“小和?你在干什么?”傅敏和登时火烧火燎般抽回手,嗒嗒嗒连退好几步,撞在没关紧的窗户边上,差点从船上掉下去。“我……我……你听我解释,我,这个,那个,就是……”京墨撑着床板坐起来,投来一个古怪的目光,活像在看轻薄女孩子的臭流氓,还是那种看一眼就忍不住要撸起袖子上去揍的臭流氓。傅敏和好容易冷静下来,站在窗户边上摊手道:“京墨,你得听我解释。”京墨点点头,说那你解释吧。傅敏和用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指着他胸口问,说你那儿有胎记吗?京墨疑惑地看他,说没有。“你可以,”傅敏和五指并起来,整只手朝着一边摆了摆,做出一个让他把衣服解开的手势,“自己看看。”京墨听完,竟然真的没有丝毫怀疑地动手把衣服拉开,傅敏和一眼就看见了印在他胸口上的红色痕迹。那颜色像血,红得发黑,像是胸膛上被开了一个大洞,瘆得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京墨皱起眉,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傅敏和哪知道怎么回事,这还是莱娜无意间发现的,他们也不知道啊。京墨捏了捏眉心,缓缓呼出一口气,说算了,他朝着傅敏和招手:“休息一下吧。”面前的青年显然已经很疲惫了,两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比熊猫还黑,换身衣服都能进动物园当国宝。傅敏和抹了把脸,走到床上躺下。京墨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出片位置。床单上还残存着青年的体温和发间的香气,傅敏和猛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很快,傅敏和陷入沉眠,京墨轻轻给他盖上被子。周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翻涌的浪声,阳光随着水波的荡漾粼粼,京墨轻手轻脚地下床,本能地伸手揉了揉胸口。他的胸口还是很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将肺里的空气和胸腔内的器官烧得滚烫。他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推门出去,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天亮之后,赵炜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只有隔间与隔间之间狭窄且难以清扫的缝隙中残存着几点没被打扫干净的骨肉残渣。京墨走进最后一个隔间,解完手后穿好裤子,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想要红色的纸呢?还是蓝色的纸?”从木门下的夹缝里,他看见了对方拖在地上的红色斗篷。京墨没有说话,对方又问了一遍。他将手探向身后,这时才发觉没有带刀出来,只在皮带上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物件。那是他们离开井墟的时候宁星给他的,手那么大的包里就放了个还没小拇指长的玩意儿,傅敏和当时还说这过度包装比我们家楼下超市卖月饼的还离谱。“如果是你,”他双手握拳,摆出一个攻击的姿态,“你选哪个?”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京墨说完后,厕所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微微躬身,像是支蓄势待发的箭。突然,隔间门猛地被推开,他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大镰刀就已经带着呼呼的风声落了下来。他躬身一闪,反握住镰刀冰凉的长柄,手腕用力一拧,刀刃噼咔一声将旁边的木墙劈成两半,京墨趁机缩头窜了出来。红斗篷用力拔出镰刀,反手一挥,京墨闻风迅速往地上一滚,一撮黑色的头发被锋利的刀锋割断,随着窗外吹来的风乱飞。他身上没有武器,和这玩意儿打起来肯定吃亏,京墨拔腿就往外跑,临出门时,耳旁突然传来嗖的声音。紧接着,一条粗壮的麻绳不偏不倚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后那位套马的汉子那可是非常的威武雄壮,京墨整个人被拽得飞起来,后背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用力抓着勒在颈间的麻绳,双脚蹬地,拼命挣扎起来。身后的鬼怪拽着他在地面上拖行,衣料和地板相互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他睁开眼睛,一红一蓝两个斗篷站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四个漆黑的孔洞里射来怨毒的目光,颈间的绳索猝然收紧了。京墨两眼发黑,脑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蓝斗篷的一只手腕被斩断,另一只手中攥着夺命的绳索,红斗篷站在一边,高高举起了手中锋利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