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英娘自己点火烧死自己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还没等村长审问,杜小强一人哭叫着全部交代了。
“杜小强枉顾人伦,欲谋害其姐,按照族法,残害手足,打断手脚,逐出村外。”村长念完默默松了口气,这下两边都有交代。
“村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是那个臭不要脸的杜英娘勾引我儿子,她在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卖了她去。”杜后娘一听儿子要被打断手脚,登时滚落在地,披头散发的哭喊。
“你再说一句!”陈远山听不下去,他这次不顾杜英娘在身后拉扯他,揪起那妇人的胸膛,一拳头就要挥上去。
杜后娘抬头看见陈远山身后的杜英娘,差点惊得魂飞魄散,儿子不是说这个女人被烧死了吗?
“她没死,这贱人没死,不能打断我儿的腿!”回过魂后又欣喜喊道,一把推开陈远山。
“她今日要不是还能站在这里,杜小强就不是被打断腿了,断的就是他的头,念在他年纪尚幼,打断他一只脚吧!”村长恨不得快些结束这场闹剧。
这次无论杜后娘如何哭喊,刚才还押着陈远山的两个村民,死死按住吓得屁滚尿流的杜小强,一声惨叫,杜傻子也被吓得当场尿裤子。
“你们若还敢无理取闹,莫说我不照顾老幼,看在英娘她爹份上,只打断他一只腿,再敢放肆,一家都给我滚出杜家村。”村长看着还要闹的杜后娘,恶狠狠的发话。
杜后娘闻言抱着惨叫不断的儿子号啕大哭。
“走吧,回去。”陈远山拉着杜英娘离去,这个结果是多亏了杜同才有,他不想让杜英娘再听见别人的指指点点。
“杜同兄弟,这次多亏了你。”陈远山离开之前郑重和杜同道谢。
“不,是远山大哥行事磊落。”他房子被毁也只是打那两个始作俑者几下,只是吃亏在无权无势,杜同深深明白他寒窗苦读在这个时刻有了最好的回报。
“多谢杜同大哥,望你日后前程似锦,寻得如花美眷。”杜英娘学着曾听过的这两句祝语,倒是真心的祝福他。
“多谢!”杜同目光温柔,有些遗憾的望着眼前的姑娘。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杜同被一人拽住了:“儿啊,你不是说不娶她了么?”
姚娘子在家中听闻此事,怕儿子一时又心软,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还好那日只是遣了媒婆,什么都没有定下,真要娶了这么一个名声有亏的人进来,儿子的大好前程就毁了。
“娘,没有,我们回去说。”杜同回握住姚娘子,他以前是有些冲动。
杜家村的人声吵闹越来越远,陈远山和杜英娘走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远离他们。
“你不该下山来,我怎么也不会叫他们欺负。”陈远山走了半响后闷闷出声,下山揭了伤疤给那些人看,之前还只是猜测,如今谁都知道她差点事失身。
“我说事实,他们怎样想我随他们。世人的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叫我看着你被他们冤枉。顾忌自己这莫须有的名声。”杜英娘不以为意,名声她早就看开了,人没了要个好名声做什么。
“你毕竟是个姑娘家!”陈远山自己不怕,他早已经做好孤家寡人的打算,英娘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名声有多挑刺。
“你是说我得为了有个好名声就去投水嘛?”
“乱说,什么都不至于,就算你真的…,那也是那些混账该死。”陈远山就怕她听多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又想不开。
“和你说笑呢,我可没有以前那么傻,我就要好好活着,活到七老八十,再也不管别人说什么?”
山路上回荡着他们俩人的话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
“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跑了?我给它松开了绳子。”杜英娘望着一片漆黑的房子,还是有些舍不得那小狼,大狼可怕,怎么生出的小狼憨态可掬。
“跑了就跑了,以后再抓一只。”陈远山话刚落地,就听见门缝里一声呜咽,一个小灰影摇晃着向他们走来。
“你没走,远山哥,你看,它没走!”杜英娘高兴的一把抱住了它。
“嗯,这么小走远了怕也活不下去。你先坐会,我去砍些松枝。”陈远山搜集了几日松脂,正好用它们做火把,这样就不用在夏日还燃起火堆。
待到陈远山的火把照亮了大半屋子,小狼崽趴在它的小窝上睡得四仰八叉。
杜英娘翻出杜同背过来的背篓,惊喜的发现里面还有几个褐色的馍馍。
整整一日滴水未进,陈远山和杜英娘分吃着这几个割嗓子的馍馍,吃完天就亮了。
“你在家里休息,我出去一下。”陈远山一日也不敢歇,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充足的食物。
“你也睡会,就是石头做的也经不起这样熬,待会我和你一起进山去,我可以捡菌子。”夏日正是菌子成片成片的冒出头,杜英娘想着捡一些回来晒干,冬天就又有菜可以吃。
远离了村庄,她日后能不回去就不回去,梦中比这大山中自给自足是最好不过,大山唯一不好的就是冬日没有食物,他们都得趁现在多囤积一些。
“好。”时日漫长,也不在急于这一时,陈远山将屋子两边各放了两堆干草,他一边,杜英娘一边。
这简陋的屋子,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杜英娘睡梦中感到手上一片湿热滑腻,她猛然惊醒,手上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原来是小狼崽醒了正在舔着她的手。
小家伙真是有奶便是娘,昨日喂了它吃肉,就和自己这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