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了一身汗,杜英娘烧好了热水,催促他去好好洗澡。
喂好了毛毛和小黑,杜英娘出门看到陈远山背篓里还有狐貍毛和干草,她打了半桶水准备好好给它洗下,背在身上的不洗干净,刚刚的澡就白洗了。
倒出背篓的干草,两本书也随着干草倒出来正好露在她眼前。
杜英娘这会狐疑,不是还要还给别人,怎么丢在这里?
她拿进屋,今日的桐油点灯,灯火通透明亮,没有一熏就要落泪的火烟,她好奇的翻开了手中的书。
陈远山洗干净了浑身舒坦,边整理衣袖边走出来,只见杜英娘专心在灯下翻看着什么,灯火将她的身影勾勒出纤细娴静的画面。
陈远山微征,默默看了她许久,看见她翻动手中的物件,这才随意扫了一眼,这一眼看清她手中拿的书,登时吓得三魂飞掉两魂。
“英娘,我,你听我说!”陈远山结结巴巴的伸手要去遮掩书上画的东西。
“这真的是别人落下的吗?”杜英娘看得新鲜而认真,原来夫妻恩爱是这样的,不是她在灌木丛里撞见的那个柳叶狂野放浪,能这样绵绵如小溪潺潺。
“我,…”陈远山一张脸登时猪肝色,又燥又怕。
“我喜欢这个,我们能和丢的人买吗?”杜英娘低下头,咬唇搅着手指轻问。
声音轻细,要不是夜深,陈远山还疑自己听差:“啊?好,可以买。”
“真的?不知贵不贵?”杜英娘站了起来,又犹豫道,这般画面精美,另一本画册还涂了色只怕价钱不低。
“英娘,其实这个是我买的,一两银子。”陈远山说了出来,胸口都觉得一松。
“你买的?”杜英娘不敢相信陈远山舍得花银子买这个。她满面红霞:“这里头画得怪有意思,你过来一起看。”
“我…”陈远山很少有这般窘迫的时候,心里想答应,又迈不开腿。
“这也没有什么,本来这些应该是长辈教导我们,我娘亲早逝,远山哥哥能想到买这些,也叫我们不必为了没有长辈教导而行错事。”
杜英娘不觉得难为情,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是夜里睡同一个被窝,能一个碗里吃饭。
“倒也不是故意去寻,路上碰见一男子非要卖我。”陈远山看她越说越伤感,伤感着身旁没有长辈长辈教导帮衬,低垂着头不再说了,陈远山满心愧疚,疾走两步,拉过她双手握住。
“叫你受委屈了。”跟着他来到了这山上,远离族亲。
“怎么会,你看看,我们今夜可以这样试试!”杜英娘抬起脸,哪里看得到半分伤感,眼睛里亮闪闪,像是一个偷到糖的小孩得逞的笑。
“你不是会疼么?”陈远山犹豫,杜英娘要是一直这么疼,他发誓一辈子也不再那样对她。
“天下那么多夫妻,我就不信别人也是这样,我们再试试?”以前只知道陈远山用娶媳妇的钱买了她,她一直就是想要给他做媳妇。
现在如愿嫁了他,才知道这做媳妇可不是简单的一个锅里吃,一张床榻上拥睡。
她隐约有些明白,他们要像图册上那样,她才能给陈远山生个孩子,可恨她不识字,书册上还有字,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你,好!”陈远山刚刚的窘迫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喜欢,没有维诺,不委屈自己取悦别人,想做什么敢和他开口,这样的杜英娘让他更是欢喜,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愿意一辈子呵护的姑娘。
杜英娘心里有股不认输的劲,她一直记得陈祖母说的话,人一生几十年,不能总是事事如意,有些事做了才知对错,水冰水热得手试了才知。
今日这画册让她燃起勇气,她推着陈远山去床榻,自己又粗略的扫过那画册。
她狼都打过,死也见识过,不信过不了这一关。
灯火下,陈远山犹如醉酒般飘飘欲仙,他斜躺着看杜英娘吹灭了烛火摸黑着进了屋。
“怎么不留点灯,屋子里太黑了。”若是夏天还好,月亮明亮,能清晰的照亮这房子里,现在是冰寒的冬天,别说夜里,白日里光亮的时辰也变短了许多,边说着怕她太黑看不到摔了,伸手去扶。
杜英娘趁机跨坐在他身上,黑夜给杜英无限勇气,她凑上去找到了那双温热的唇,翻看了几次的画册现学现用,一场酣畅淋漓的热吻后,那点疼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屋子外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屋子里春意盎然,杜英娘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累得手指都没力气抬起,还是陈远山帮她穿上衣服。
屋子里的动静吵醒了毛毛,它在空中鼻子微嗅几下又趴下睡着。
小黑像聋了一样,连头抬一下也没有。
隔日一早,陈远山虽不舍得被中温暖,担心杜英娘昨夜累到了,还是狠心起床熬粥。
昨夜一幕幕在脑海中出现,杜英娘娇美的模样,他这才明白那些进山男人口中的荤话。
杜英娘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陈远山也没来叫醒她,温着粥,带上毛毛去外面走一走,可以快点恢复体力。
她醒来锅底的柴火还未灭,身上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奇怪的是这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有种像饥饿了几日吃了一顿大餐后的满足。
毛毛和小黑都不在,陈远山的背篓和柴刀放在角落,应该是没有进山,一碗热粥下肚,那些酸软才好受了些,她起身看见昨日那学习的书册还在桌子上,红着脸把它们藏在枕头下,想想不放心收进了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