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便打算先不找房子了,先挣银子先,过两日杜英娘出了月子,他得再去找一份能容身他们一家三口的活。
这才刚踏进县衙,王捕头便拉了他过去:“远山大哥您去哪了,大人找了你半天。”
“杜兄弟找我?可是出了何事?”陈远山忙快步向前厅而去。
“您去了便知。”王捕头卖关子不肯说:“不过是好事。”
陈远山稍微定了心,不是坏事就好。
“大哥,你来了,你看看这个。”杜同正和母亲妻子坐一起,看到王捕头拉着陈远山过来,起身迎过去。
“这是?”陈远山看着杜同手中的纸张,疑惑问道。
“你那日和王捕头看得那处宅子,这两日我打听到主人家要卖,便买下来了。”杜同说完看了看妻子,和妻子相视一笑。
“那岂不是得花很多银子,这房子太大了。”陈远山心下一咯噔,这杜同为了给自己买处宅子还不得掏空家底,他也能受这么大的恩惠。
“三十两,这房子同那后院只买了三十两。”杜同比陈远山还高兴,他原本也以为这么大的宅子没有几百两买不下,自己自上任以来,薪俸养家后所剩无几,还是多亏了妻子的嫁妆补贴,还为不能帮陈远山买下这宅子懊恼。
那房子主人原是陶文县数一数二的富商,与那吴家不相上下,世代做布匹酒庄,这魏家总管找到了王捕头,听说他们要买他那处荒废的院子,本来出价一百两,杜同不想占人便宜又实在凑不齐这么多银子便推辞了。
魏家听罢权当是把宅子半卖半送开了五十两,杜同心知这是魏家因为自己官职不肯要,这两次推拒倒让魏家家主亲自登门拜访。
得知杜同买院子是为了送兄长,更是当下只开三十两,他那院子就这么再荒废几年,到时三十两也卖不出,好不容易有人肯买,又能是卖与杜同兄弟,得了好处又能与县令大人攀交情。
陈远山听杜同说罢心知这都是魏家看在杜同的份上,即使三十两,他现在也拿不出,还未说出,杜同像知道他心中所想把房契塞给他。
“大哥快收下,这银子还是我和夫人借的,大哥就当是借了我的,日后慢慢还便是。”
“夫君说的是,大哥快收下。”齐氏也附和着丈夫。
“远山,娘也就剩你们这几个亲人了,自家兄弟就是要相互帮衬,且不说如今是同儿帮你,下次指不定就要你帮他。”姚娘子一手拉着一人,买宅子是好事,她也要拿出自己的体己,齐氏忙还了回去。
“娘。”陈远山喉头哽咽,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找弟弟!”一旁玩得不耐烦的杜睿不乐意了,抱着祖母的腿要去找小乐玩。
“好,去找小乐,你不许打弟弟!”姚娘子这才松开俩人抱起了孙子,和齐氏去看杜英娘,留下两个男人好好商议。
等陈远山回房后,杜英娘已经从姚娘子和齐氏那里知道了,杜同帮他们把院子买下来了。
“远山哥,那院子真的只卖三十两?”杜英娘也有些不敢置信。
“嗯,若不是那次地动,怕是三百两都买不到,不过都是看在杜兄弟的份上,儿子听到了没有,看看你杜家舅舅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日后我们要好好回报他。”陈远山抱起儿子先亲一口。
杜英娘笑着看着他们父子:“干娘他们很好,儿子要听你爹的话。”
杜英娘出了月子,陈远山叫上几个短工把那宅院收拾的差不多了,再收拾两日他们便可以搬进去住了。
“远山哥,那毛毛呢?”杜英娘抱着孩子等陈远山回来,他们已经和毛毛小黑分别太久了。
“明日栽树,我抽空去附近找找,或许哪一日,毛毛闻到气味就寻过来了。”陈远山时不时的在附近找,毛毛天性谨慎,它不来找他们,很难找到它。
“还有小黑,它是胆子是最小的。”杜英娘一手养大它们,如同她怀中的幼儿一样,看不到它们安在总是担忧它们被人抓住。
“它们才是大山的主人,能比我们更好的住在山里。”陈远山只能安慰她,他这么久不但毛毛,就是小黑的毛也没看到。
因只有陈远山和杜英娘住,这么大的院子也只收拾出一个房间,院子里许多家具都还在,杜英娘带了一床被褥,就算是搬新家了。
杜同也知他们一时半会收拾不来,待到以后再补一顿乔迁酒席。
陈远山把虫卵仔细的用油叶包扎好,在叶包上刺上小孔,悬挂在蜡树上。
此后每一天都来查看蜡虫是否孵化,杜英则忙着收拾这么大的宅院,不但有大厨房,他们住的这个后院还有一个小厨房,这刚好够他们俩人做一日两餐。
姚娘子在他们搬过来的时候拿了许多米面瓜果,足够他们吃一个月。
陈远山刚看完蜡虫,有些虫卵的颜色变了,应该就这一两日可以孵出来,原本这些虫卵上个月就可以孵出。
也不知是不是来了他们这里比较寒凉,多等了一月,陈远山最怕的就是虫卵冻死,现在放心了,它们都还活着,想告诉杜英娘这个好消息就看到杜英娘正在井边打水。
要说这个院子最好的还是当数一口井水,应当是某一处泉眼所在,井水取之不尽,冬暖夏凉。
“快些放下,这些粗活让我来,应该是你好好带小乐就好,其他的事我来做。”陈远山如临大敌,只差飞扑过去抢过水桶。
“我都出了月子了。”杜英娘好笑,她出了月子这几日,陈远山什么都不让她做,趁着他去后院园子,才偷偷来井边打水要给小乐洗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