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过个三四日,肯定是有大暴雨落下的。”赵三边干活,边搭话。
玄野扫量了几眼自家的庄稼,估摸着勤快些,两日肯定能收完,便没搭话。
玄方明见赵三肯搭理他,来了劲儿,嘴碎的说个不停。
他们在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中,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一大块儿水田里的水稻都收完了,送回了院子里。
赵三见玄野就打算把没打下来的稻谷连禾杆一起堆在院子中央,不做处理,忙提醒他:“主家汉子,这稻谷精贵,可遭不住这样堆放一晚,中间的稻谷会因为湿热很快冒芽的,到时候就要不成了……”
他絮絮叨叨说着,动手把稻谷全部摊了开来,直忙到天已经擦黑,早过了平时的下工时间,才满意的擦擦汗水,黝黑皲皱的老实脸上隐隐有笑意,领了工钱,趁着昏沉的天色回赵家村了。
玄野和江雀子扶着院门,望着赵三欢快的背影,对视了一眼。
江雀子挠挠脸蛋,不解的问:“哥哥,为什么赵叔这么晚下工,还这样开心呀?”
以前家里没什么事,他下午领了工钱便早早下工了,也没见他这样欢喜,时不时还能看见他被太阳晒得黑漆漆的老脸上有些忧愁。
玄野勾起唇角,揉揉他脑袋,关上院门道:“许是今日忙得久了些,现在下工了,便开心了……又或许是,赵叔对平日里在我们家做活比较轻松,又拿了二十文的工钱,他心里过意不去,今日干活多了,他觉得出力值了,就欢喜了。”
“啊……”
江雀子点点头,绷着小脸认真道:“赵叔是个老实的好汉子。”
玄野眼底的笑意晕染开来,牵起他软乎乎不带丝毫茧子的手,正要踩着院子摊开一地的稻谷进屋,刚关上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打开一看,玄方明刚从田里收工下来,一身打满补丁的糙布短打汗湿,头发凌乱,脏兮兮的毛巾挂在脖颈上,手里还捏着几把镰刀,满身泥土,慌张道:“不好了,玄野。”
玄野蹙眉,淡声问:“何事?”
江雀子从玄野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好奇的问:“怎么了?什么事情不好了呀?”
玄方明喘着气,撸了一把脸上的汗,梗着嗓子道:“我们之前进山里寻人,抬回来的那个汉子,江二槐,他,他死了……”
“所以?”
玄野蹙眉,声音淡得不像话。
江雀子却白了一张小脸,揪紧了玄野的衣摆,喃喃问:“死,死了?”
“乖乖来,到哥哥怀里来,不怕。”
玄野眼看着他脸色不对,顾不得身上脏,连忙把他揽紧进怀里,上下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软声轻哄:“乖,哥哥在这里。”
“他,可是他不是回来了吗?”
江雀子惊慌又难过,攥着玄野腰侧的衣摆,仰头看着玄野的眼睛求证。
他长这样大,没经历过生死,一时间被自己曾参与过找回来的人死了这消息,冲击的得脑子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