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她不安好心。
然他心头又泛起些许冷来,她说的话并没有错,他想逃的话,是逃不掉的。
谢临微的思绪一点点沉了下来,他在思考着应对之法。
她在意他,是因为阿青么?
可她的态度却明显并不把他放在眼中,她和阿青的关系,恐怕连朋友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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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年踏入客栈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谢三郎一身玉色长袍,眉宇清隽,微笑的向他颔首。
余光年心中浮现出愧疚:他深陷囹圄,却还要身已负伤的谢三郎来救,实在罪过。
他正当说些什么,谢临微却忽然开口,仍旧是温和的语气:“能否请余公子帮我一个忙?”
余光年正色:“三郎请言。”
……
半晌,余光年犹豫的抬眸:“这……”
他见谢临微面色无波,回想起过去种种诡异,咬牙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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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江润之的意料,周青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与江润之随意的又说了些别的,便找借口要回去。
江润之没有拦她,只让她明日辰时城外相见。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而周青现在去往的方向是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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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老历经丧子之痛,此下便安置在县衙旁的客栈之中。
周青轻车熟路的摸到房门,耳朵一动,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
李逢姬在里面。
她反手将匕藏在袖中,推门而入。
李逢姬见到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美妇长眉微挑,语气温和:“姑娘,先前堂中多有误会,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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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桌案,两盏清茶。
清窗徐开,携来半点风色明,盏中升腾起缭缭水雾,逐渐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周青两指虚虚捏着瓷盏,并没有率先动作。
这是算她第三次见李逢姬:女人除去泪水的伪装,不怒自威,颇有一番无声的凌然。
最终还是李逢姬率先开口:“姑娘是怀疑,我会拿我儿子的命来设计余公子?”
周青原本垂眸,此际却忽然抬眼:“这话应该是我来问长老,为何要拿一条命——只为引出谢三郎?”
她目光懒散,其中蕴含的锋芒却丝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