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岂不是收归兵权的大好时机?翌日,当今圣上忽将自己关于景华宫,休朝两日,据荤食素。两日后,他憔悴而出,望着万里晴空流下自我感动的热泪清涕,长唤一声又一声“萧卿”,方无奈下了定谳。皇帝诏曰,念在萧王为国征战数年之功,仅收归他的军权,并将其全家发派远山,五代不得回京。圣上此番仁慈之举,赢得万民敬仰。……杳窈与主持,整整谈了一个时辰,当她由小和尚引入厢房时,早已不见芙笙的踪影。等她提着行动不便的长裙匆匆跑到门口时,自家的马车却还在。“三公主呢?”“回三皇妃,三公主方才从明山寺跑出来,脸色很差,非要急着回宫,又念及您还没出来,便命两个下人,愣是驾马带回宫去了。”“三公主身体不适?”“奴才不知……”“快,回宫!”芙笙脸色苍白,她的脚不听使唤似的,自入了皇宫的大门,便磕磕绊绊朝太医院去。清风拦不住她,就干脆背着她轻功跑去。叶裴瑜正潜心翻阅医术,研究心药,此时忽听人通报三公主驾到,面色一凛,忙将手头的书文统统藏好,才从容迎上风尘仆仆的来人。“殿下怎么来了?”“裴瑜哥哥,里面说。”芙笙不客气地一脚踏入内院,全不顾太医院他人的目光:“所有人出去。”清风恭敬立在一旁,眼睁睁望着房间内的太医摸不着头脑地被赶出门去。“殿下?”叶裴瑜眉头微皱,递上一杯茶,“殿下太过乱来了,怎能如此急躁?”向来在他面前温柔乖巧的祝芙笙,忽抓住他的袖子,双眸殷红:“裴瑜哥哥,你可知道,舅父是双生心?”叶裴瑜一愣,想要扶住她的手悬停在半空中,愣是僵住了。他瞳孔放大,映出了芙笙苍白的面颊。“知道。”“所以这竟都是真的?那,双生心的人……是不是……活不了多久……”“本应是。”“裴瑜哥哥,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虽被我连累,但放眼全天下,寻不出讨个赏陛下还不知道吧,江将军早就有……叶裴瑜只道作为太医院的太医,若萧王有什么不测,他定尽力,方安慰芙笙离开。芙笙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她从来不知道,萧元原来也有心疾。这之后,杳窈前来探望,她也无心应付。当晚,与倾依约前来,但又碍于身份没有戳穿,二人也不好谈此事,她只能稀里糊涂地听他又读了一本话本。她属实想不明白,他若真是双生心,怎么还能如正常人一般上战场呢?想着想着,她神游天外,不禁想起自己胸口那道骇人的疤。日子很快被准备寿礼填满,祝靖这个浑浑噩噩的帝王的生辰也终于到了。早年,因祝靖对芙笙避之不及,她也就懒得再讨他的欢心。如今可不一样,她至少要讨回一点发言的权利,她要退婚。退婚第一步,从一个令父皇满意的寿礼开始。祝靖大寿的前一天,各宫忙碌,就连往日空旷的甬道都有些水泄不通,来来往往的宫人各忙各的,闷头装饰,就像过节。寮云院本就偏僻不引人注目,芙笙也就没做什么大动作。倒是周园长,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来让她试衣服,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眼球。云岚空山真不愧是稀世少有的布料,芙笙本无甚兴趣,等她一眼见到,香得不行。布料本身有渐变感,浅如云,深若山,故不需再在上面绣样。芙笙穿上后,于大铜镜前转了许多圈,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