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迎不值得,而定北王本该坚不可摧。
他本来习惯了这些,也早有预见会发生这些,明明平时可以忍住的,但霍尘一句宽慰,就能让那些情绪在这一刻骤然死灰复燃,春风吹又生,轰轰烈烈地要燎原。
有点委屈。
霍尘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眼尾:“没事了,阿淮,我在这里。”
“没事。”他赶紧睁开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还能扯个笑,“可能真的是累到了,有点头疼,现在没事了,回去吧。”
霍尘只是无言地瞧着他,实在不忍心戳穿他的难过,手指从他眼尾拿下来,还能看见眼尾残留的薄红,而那不是他戳出来的。
有时候他是希望顾长思能够发泄一下的,在哪里都好,他真的生怕哪天顾长思真的郁结于心,走上和传闻中淮安王一样的心力交瘁、郁郁而终的命途。
顾长思只是绕开了他走向马车,紧紧抓着那枚昙花香囊。
他一拐过来才看见苑长记和封长念都在,登时有些尴尬。
有种……有种偷情被抓包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苑长记看天看地看车窗,就是不瞅他,反而是封长念坦荡地冲他笑了一下:“走吧,师父在玄门等我们呢,屋子也给你收拾出来了,今晚就先在玄门宿着吧。”
顾长思凝滞地点了点头,盯着苑长记那一脸精彩纷呈的表情。
封长念动了动腿,蹬了苑长记一脚。
“啊对对对,”苑长记一蹦跶,“玄门都收拾好了,定北王府这么多年空着,不一定积了多少灰,就先别回去了,见完师父我们一起去聚仙楼吃饭啊,我请客。霍、霍哥!上来啊,走了!”
岳峰
岳玄林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但并未成家。
他从小作为侍读跟随在宋启迎身边,后来及第登科,进了六部,等宋启连被废、宋启迎封为新太子后,他一路提到了吏部侍郎,待宋启迎登基,他也顺势登顶,官拜吏部尚书,加官至太师,手掌玄门事。
他这小半辈子都投进了官场,未有妻室更未有子嗣,苑长记总是跟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没有孩子,他们五个不就是师父的儿女。
岳玄林那不苟言笑的脸上才会浮现一丝丝的笑容,由着苑长记给他倒茶,回敬道:“那怕是苑工书要来骂我抢他儿子了。”
他未成家,于是大半的时光都消磨在公事上,不是在吏部就是在玄门,这一日顾长思归京,他势必会在玄门等顾长思回来。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地方,霍尘先跳下马车,伸手递给顾长思,示意要扶他下来。
苑长记在后面拉长音:“我也累了,要霍哥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