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得很深,血已经在皮下扩散了,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云想难得好心地问:“痛吗?”她用手触摸,“没办法,谁让你惹我来着?”
她的拇指摸索着卓序的虎口,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纹理。
单论身体关系,她会很舍不得他。他们在床上太契合了,她不敢说一定能找到第二个人,像卓序这么吸引她。
但她不想往下走了。
“好,我会冷静。”云想浅浅地说,“但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云想回到工位,将趴在资料上睡着的林悦唤醒:“悦悦,回去了。”
“啊,几点了?”林悦坐起来,擦了擦唇边的口水,“不好意思,云律,我睡着了。”
“没事,有用的信息,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云想很宽和。
云想回头望了一下卓序办公室的方向,灯光熄灭。
卓序的助理原本等在楼下,如今跑了上来。
四人经过同一条走廊。
林悦拎着电脑,跟在云想身后,她对白天的卓序有阴影,遇见他,她无比谦恭地说:“卓总,这么晚了,您还在公司。”
“嗯。”卓序淡声应,“你们也早点回去,辛苦。”
“不辛苦,我们应该做的。”林悦践行着法律新人在面对客户时的职场礼仪,浑然不知她睡着时发生的事。
卓序的西装外套挽在臂间,恰好遮住了手部的伤。
云想的目光和他轻轻接触,随即错开。
航行
回到家已是凌晨。
云想洗了个澡,湿着头发出来,不急着吹干,又坐到了电脑前。
她熬夜是常态,哪天能一两点钟睡就算早了。
除了在律所的工作外,她还是法援中心的律师,偶尔会接一些法援的案子。
法援案件的跨度很大,一般只有符合条件的弱势群体才能申请。
云想现在抽时间在做的案子,就是帮助一个被丈夫家暴的女人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婚姻家事的案件都很琐碎,云想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有几百页,里面充斥着丈夫大量的污言秽语、人身攻击和威胁。
看着看着,云想的手机响铃,她接起来:“喂,爸爸,你也没睡?”
云峰如今身兼数职,不只是律所合伙人,也是大学的特聘教授、国际法学会理事等等,但他的自由度比年轻时高很多,很少接案子,只有标的额很大、情况很复杂的案件才会出山。
“是。”云峰问女儿,“你在做什么?少熬点夜。”
云想咬着能量棒,实话实说:“现在?我在忙法援的案子。”
云峰沉吟半晌,如果是视频通话,云想应该能看到父亲脸上不悦的表情。
他语气严厉,充满了不赞同:“云想,我不是很明白,国内有多少人做得了涉外业务?我对你的期许是做最优秀的涉外律师,精英中的精英,但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身上,为了满足你的英雄主义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