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晋王派来的?”
话虽如此,但是方毅的直觉,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少年应该不是晋王的人。
“不是,我是专程来给方大人通风报信的。”
不男不女的少年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只是那目光却带了几分促狭。
“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方毅问道。
“我叫何苒。这个时候,符燕升应该已经发动进攻了,晋王派来接您的人,想来也快到了。”
何苒起身走到窗外,推开窗子,此处位于官道之上,前不搭村后不接店,农人舍不得用灯油,此刻放眼望去,除了官驿里的几盏灯,其他地方便是漆黑一片。
何苒伸手指向一个方向:“方大人来的时候可曾留意,那里是一大片青纱帐,藏上百八十人,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她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一片洼地,因为什么也种不活,就连附近的农人也鲜少过去了,所以那里也是很好的藏身地,方大人,你说是吗?”
方毅脸色铁青,这什么青纱帐什么洼地,他全都没有看到,也根本没有留意!
何苒转过身来,冲他笑了笑,她年轻貌美,笑容美丽,可是看在方毅眼中,却是一片肃杀。
看似安全的官驿,其实处处藏着危险,而他,却身处险地而不自知。
“你只是来向我报信的吗?”方毅问道。
“莫非方大人会跟着我走?”这个时候,也只有何苒还有心情开玩笑。
“当然不是,本官奉皇命而来,代表的是朝廷,难道为了自身的安危,就要临阵逃脱吗?何姑娘,你小看本官了。”方毅神情严肃,一身正气。
何苒却还在纠正:“请叫我何大当家,或者何大小姐。”
她不喜欢“何姑娘”这个称呼,三辈子都不喜欢。
方毅一怔,何大当家,何大当家。
他知道一位何大当家,据说镇国长公主以前就是被称做何大当家。
何苒向着门口走去,方毅连忙叫住她:“何何大当家,你你这就走了?”
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不是说晋王派来抓他的人就在外面吗?他都要被抓走了,这位就不管了?
何苒好奇:“你都要慷慨赴死了,我不走还能做什么?”
方毅一梗,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慷慨赴死了?再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即使晋王抓了他,也不会杀他,只会用他来羞辱朝廷。
好吧,如果真是到了那一步,即使晋王不杀他,他也要自尽。
“趁着晋王的人还没有进来,方大人不如想一想自尽的方式,顺便再做一首像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样的诗,如果方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诗文,可以交给我,我会刻版印刷,替方大人传遍天下,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何苒语气愉快,方毅却已经坐不住了,他指着何苒,瞪着眼睛,呼呼喘气,胡子被从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吹得飘了起来,何苒失笑,原来真的有人能做到吹胡子瞪眼啊。
“你你你,讨闵檄文是不是就是被你四处散播出去的?”
方毅气愤,胡子乱飞,全无章法,何苒看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