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冷眼旁观祖孙三代和睦相聚的场面,等他们招呼打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走上去,和雷伊的妻儿一一打招呼。
一双儿女才三岁,奥尔蹲下身招了招手,两个小娃娃就摇摇晃晃走过来了。他两手一拢把他们揽在怀里抱起,用脸颊和两个小脸蛋左蹭蹭右蹭蹭。
他自认还是很招小孩喜欢的,谁知那两小孩伸出小手推他的脸,奶声奶气地投诉:“奥尔叔叔要把我们腌渍成朗姆酒小饼干啦!”
“哪里学来的?”奥尔苦笑着把他们放下。站起身时,父亲一脸不满地质问他:“又通宵喝酒了?”
倒没有通宵,只喝了一下午,不过奥尔懒得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嗯”了一声就往大门里走。
“去书房等我。”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他慢悠悠经过客厅,走上旋转楼梯,一路就听到身后父亲在询问克洛艾的父亲和兄长的情况。
奥尔冷笑一声上了楼。
他在父亲的书房里等了一会儿,父亲和雷伊一同进来。他们两人在奥尔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这个时间点把他叫回来,八成是之前雷伊告诉父亲,他把生意介绍给别人那件事。奥尔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随父亲怎么斥责,这件事只是商业理念不同而已,并没有谁对谁错。
加布里耶尔坐下后,凝视了一会儿半年没见的小儿子,摇头叹气道:“我去给你提亲,被拒绝了。”
奥尔被这话搞得猝不及防,瞪大眼睛问:“什么?”
加布里耶尔还以为他遗憾提亲被拒,解释道:“都怪你自己不争气。我本来要带你一起去的。要是你本人在场,表现得诚恳点,杜兰那老头肯定答应了,结果你跑去什么科努比亚。”
“杜兰?”奥尔越听越莫名其妙,老头子当时说的是去赔礼道歉,那他肯定不会去,他又没做错。而且如果知道是去提亲,就更不会去了。奥尔瞥了一眼雷伊,收回视线后说:“我不是傀儡,别控制我。”
听奥尔说完这话,雷伊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一回来就跟我犟。”加布里耶尔生气地说,“别忘了你妈提的条件,25岁前必须结婚,不然丹格森家主这个位置……”
奥尔微微一笑打断他:“您放心,25岁前我肯定会结婚,但是和谁结婚由我来定。”
“还你来定?”加布里耶尔不屑一顾,“现在整个科茨蒙的名门都知道你揍了杜兰的小儿子,又被他们家拒婚了,还欺负了庞德家族,你说就凭你这臭脾气,谁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父亲,杜兰家有女儿吗?”一旁的雷伊忍不住问。
“我欺负庞德?”几乎在同时,奥尔也发问了。
“嫡系没有,所以只能找旁系。”加布里耶尔回答了雷伊的问题。
奥尔冷哼一声,“怎么连旁系都不放过?”他刚满19,离25还有6年,结婚在他眼里就是一件遥远未来的事。
他拧着眉看看加布里耶尔,又看看雷伊。
哥哥雷伊的婚姻就是父亲安排的,他婚后住在城里的布罗意家。老丈人是科茨蒙警署署长,大舅子是军部少将,这桩婚事父亲很满意,因为一下子和军界警界同时攀上关系了。
但奥尔可不打算接受父亲的安排,而且好死不死是杜兰,装腔作势的杜兰,“反正杜兰不行,我看不顺眼。”
“你看不看得顺眼不作数!”加布里耶尔重重拍了一下扶手,“你不懂光靠经商的家族有多难,尤其你这种性子,一定要找一个坚实的后盾!杜兰这样的政界名门就可以成为你的后盾。”
奥尔反唇相讥道:“我看是您忘了我母亲的约定,她说的是让我在25岁前……”他一字一顿地说,“和‘心爱的人’结婚。谁是我心爱的人,您说的不作数。”
“我都是为你好!”加布里耶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懂什么爱,婚姻只需要责任感,男人就是承担责任的一方。你看我和你哥,不都挺好的?”
“你们当然好啊,”奥尔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意,“毕竟你们都是联姻的获益方,获益了再去追求真爱,利益爱情双丰收。”
搁这儿等我呢。
加布里耶尔知道奥尔话中有话,气冲冲瞪了他一会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讲正事。
“你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吗?现在庞德家族找我投诉,说你知道佩佩果油要暴跌,还高价卖给他们。我身为会长当然要保护会员,可我也是你父亲,更要保护儿子。你这篓子一捅,不是让我左右为难了?”
然而即便是父亲,奥尔也是分毫不让的。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东西会下跌什么东西会上涨?他亏钱了要找您,那他赚钱的时候找过您吗?还有,我没高价卖,我是按时价卖的。当时不管是谁来买,我都会把货卖出去。新货就要来了,我有什么理由留着老货不出?”
奥尔越说越气,庞德那蠢货自己要追高买入的,竟敢倒打一耙。
“我早就让您别当什么商会会长了。您看看这群抱团的都是什么玩意,一群蠢货。没独立思考能力就跟风买卖,他们不亏才有问题,难道每次您都要帮他们擦屁股?丹格森做的是行商,不是行善。”
“混账!你意思我是蠢货头子?”加布里耶尔怒不可遏,胸口起伏得厉害,雷伊赶紧拍他后背给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