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还是?云华告诉她的,本意是?嘲讽刘佳氏愚蠢,但云莺想?刘佳氏会?否故意扮猪吃老虎呢?这下整个府里都知道她好骗,五阿哥更是?对她分?外爱怜——云华就吃亏在?太精明了,她自己都不需要保护,五阿哥当然无须费心照顾她。
李格格觉得云莺在?危言耸听,但又被?对方身?上的气?势给震住了,反而无言以对:如果真像云莺说的那般以假乱真,那她不是?吃亏吃大了?
恨不得立刻将压箱底的嫁妆搬出来检查,碍于?外人在?场,不便动手。
云莺见状,识趣地带着宋氏撤退,她估摸着李氏身?边应该有内鬼,至于?是?谁那只能让李氏自己揪出来——这才叫终日打雁却叫雁啄瞎了眼呢。
宋氏感激不尽,“先前劳烦妹妹不少,如今又得你为我解围……”
云莺拿手巾把子认真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灰,“不是?什么大事,可你怎么不敢对李格格说实话?呢?早些澄清不就好了。”
宋氏嗫喏难言,她本意是?不想?将云莺卷入麻烦之?中,谁知反倒弄巧成拙。
云莺笑道:“我是?不怕麻烦的,横竖公道自在?人心。倒是?姐姐你该自己立起来才行,老想?着依靠别人是?不成的。”
宋氏怔了怔,入府以来,她先是?依赖四爷,后?又投靠福晋,可归根结底这两人也没给她多少帮助,长女夭亡,而她也依旧奴颜婢膝,连李氏身?边侍人都不如。
到底是?她走错了吗?
当晚福晋归来,得知东院经过,便叫宋氏叫来询问。
宋氏只平静地说误会?一场,都解释清楚了。
福晋便不再置喙,如非必要,她亦不想?跟东院那边起冲突——虽说李氏看着不如从前得宠,可她毕竟是?跟四爷的旧人,又有儿女,自己贸然发?难实属不智,难保逮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宋氏自己都不计较了,她也无须揪着不放。
福晋只道:“你既有难处,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那孩子也是?我看着出生的,莫说供奉几盏海灯,再多些布施都舍得。”
她虽然节省,银钱上并不悭吝,这个宋氏应该知道。
宋氏短促地笑了笑,她跟了福晋这么久,福晋一句话?都没问过,难道让她厚着脸皮讨要?
何况这样不上心的施舍,女儿当真能感受到诚意么?
她算是?瞧出来了,李格格是?真小人,福晋不过是?伪君子——当然福晋自己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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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跪了安,福晋便叫她径自?回?去休息,也没提让李格格来道个歉认个错之类——换做任何人受到此种冤枉,必定难咽下这口气。
但宋氏却偏偏就咽了,只平静地告退。
福晋望着她一如既往逆来顺受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她知道?宋氏受了委屈,可这事也只能?委屈,四?爷才受了万岁表彰,府里断不能有何风吹草动,否则便成了白璧微瑕,有?碍四?爷名声。
何况李氏胆子再大,终究也只是打了宋氏身边丫头,她自?己?不是没受伤吗?犯不着小题大做。
福晋想了想,“待会儿把我房里那两匹妆花缎子拿去给宋格格,她这个岁数,本来也该打扮得鲜亮些。”
赵嬷嬷笑道?:“您可真是慷慨,那料子您自?己?都舍不得穿呢,原是要给大阿哥做襁褓用的。”
言下之意,宋氏得了这般厚赏,理应感恩戴德。
福晋唇角弯了弯,宋氏跟她这么久,很该学了些人情世故眉眼高低,不会为这等小事斤斤计较。
“可惜那个孩子没活下来,否则跟弘晖一块儿作伴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