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无霁还在看江敛送来的信息时,罗然上门,神色严肃:“小少爷,大齐举兵临界了。”
“什么——?”
沈无霁猛地起身,愕然道:“大齐不也在受洪水灾害吗?”
罗然点头,“就是今早的事情,洪水造成的多重灾害以致救援物资迟迟难到,两国边界处的百姓因抢夺几个高价粮食铺子发生冲突,双方官府派兵也无法压制。昨夜闹了一夜,大齐的人反倒在冲突中吃了亏,他们拿着这个理由不放,现在也不管洪水救灾直接兵临城下了。”
“兵临城下?”沈无霁冷笑一声,缓缓坐下,冷静道,“与其说大齐是为了替百姓出头,不如说是早就计划好要趁乱出兵要挟。”
说着,他从江敛的信中抽出一张纸,朝罗然示意道:“大齐周边几个部落早早便坐不住,他们缺粮食缺物资,现在已经闹到大齐去。若我猜得不错,这事儿就是他们几方联合起来打秋风来了。”
罗然皱起眉,想了片刻也点头:“怕是不错,天沈受灾严重,堪称腹背受敌,如何能自救?”
“救不了。”
沈无霁平静地回道,“我朝重文轻武,武官寥落,救灾镇压内乱都来不及,何来去与大齐抗衡。”
“那……”
“拨款抚慰或赠送物资,亦或是——割地。”
沈无霁望向雨停后逐渐明朗的天空,沉声道,“莫过于这几样了。”
同一时间,天沈京城朝堂,文武百官再一次乱哄哄地吵翻天。
文官或忧思重重,或义愤填膺,反倒是身为主力的武官们各个冷眼相待。
任众人为开战还是求和吵得不可开交,太尉瞥一眼自己身后垂眸低首任不发一言的武官们,也沉默着不说话。
文官你一眼我一语,主战主和两派焦灼不定。
沈周如忍着抽抽直跳的太阳穴,沉声道:“太尉,你说,主战还是主和。”
太尉往队列侧挪一步,恭敬道:“启禀陛下,大齐此番无非是想趁乱搅浑水,若我天沈态度强硬,他们顶着洪涝之灾也不一定敢攻城。若我天沈态度稍弱,大齐多半变本加厉不肯罢休。”
沈周如皱眉问:“若主战,我朝诸位将军,谁愿请战?”
争吵不休的文官顿时安静下来,无数道探究的视线砸向武官群体。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站得笔挺的诸位武官低着头无一人回话。
见此情此景,沈周如只觉得后脑勺针扎一般的疼。
太尉垂眸,开口道:“陛下,天沈三地遭遇天灾,将士们疲于救灾与镇压民乱,若是从其余几地调兵过来,只怕也难——”
“砰——!”
沈周如怒极一巴掌拍向龙椅扶手,怒道:“说主战的是你,说无兵无将可派的也是你!敌人兵临城下你们百般推脱,朕养这数万兵将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