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烟在屋中等着消息,无所事事,便端详起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十分陌生。
厚厚的脂粉像是一层面具,覆盖住了她的整张脸,连一丝风也不漏。
席容烟无奈苦笑,只怕以后再也做不成真正的自己了。
几分钟后,席容烟便出了烟雨阁,预备着去参加宫中的赏花宴。
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赏人,一向都是皇上为了充实后宫而举办的。
赴宴之人皆为女子,或是如席容夫人一般的命妇,再便是如席容烟一般的适龄小姐。
席容家的二小姐已经许了人家,四小姐五小姐尚未及笄,都不在邀请范围之内。
因此,此次宰相府应邀赴宴的只有席容夫人和席容烟二人。
席容烟扶着桃夭的手,正要上轿,又站住了,回头望着宰相府的大门。
“姑娘可是惦记请安的事?老爷一早就吩咐过,姑娘今日的请安免了。”
席容烟也不说话,只是摇头。
桃夭有些急了,“姑娘,夫人那边已经起轿了,赏花宴的时辰可万万耽误不得啊。”
席容烟叹气,兀自掀了帘子进去。
桃夭松了一口气,忙唤,“起轿。”
从宰相府往皇宫去,需要经过一条长街。今日为着赏花宴的事,街上戒严,将闲杂人等都拦在了外面。
一路上,车马甚是平稳,可席容烟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颠簸不停。
桃夭温言道,“姑娘莫要害怕。”
席容烟嘴硬道,“谁说我怕了?”
桃夭捂嘴轻笑,打开随身携带的黑漆雕花妆奁,露出一面小小的铜镜,捧在席容烟面前。
“姑娘若是不怕,额上的汗珠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姑娘穿多了衣裳?热出了汗?”
席容烟瞧着镜中模样,无可奈何地掏了帕子出来擦拭。
桃夭一心想哄她放松些,便笑道,“这么一来,姑娘脸上的脂粉淡了许多,依桃夭看,反而更好看了呢,对了,那叫什么来着,天生气质难自弃!”
席容烟嗔道,“你这丫头,怎么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还有啊,那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桃夭眨眨眼睛,“我可没说谎,姑娘就是好看嘛,桃夭从来没见过姑娘这么好看的人。凭他是谁,只要不瞎,都会喜欢上姑娘的。”
席容烟怔了怔,问道,“喜欢?”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