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派出所对面的墙后面,一直未敢放松警惕,他明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他无论如何都得去挣饭钱。因此,他必须冒着风险把恢复出厂设置,只留了一个录音的手机放在派出所门口。他维持着半弯腰、头伸前的姿势将近半小时,直到冷汗簌簌,身体僵硬,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口罩,压低鸭舌帽,确认乔装得不会被认出来后,准备动身,却在前一秒发现派出所门口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一个和他一样,戴着遮过眼睛的帽子、超大号的纱布口罩,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对,因为对方走路的姿态,安弘画一眼认出是个女人,安弘画注意她很久了。从他埋伏在派出所附近开始,他便注意到一个神秘女性同样每天出现在派出所门口,同自己过分谨慎、一直未被发现不一样的是,这个神秘女性被派出所民警发现了好几次。毕竟她警惕性不够,穿着又那么神秘,不过每次派出所也拿她没办法,因为她没犯事,民警就问她过来干嘛,女人一句话不说,跑了。安弘画又退了回去,他看到民警们又发现了女人,一番对话后,女人又走了,民警被弄得相当无奈,叹着气离开了。女人没想到的是,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人。过惯了提心吊胆的生活,类似侦查反侦查手段,安弘画早已驾轻就熟,他跟着女人上了一辆公交来到附近的小镇,最后来到一个破旧的筒子楼。接着她看到女人来到一间房子前,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了,他决定守在一旁先观察一下再做打算,没一会儿,门又被打开,女人捂着肚子往尽头的公共厕所跑去。安弘画托着下巴思索,刚才上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的构造像十多年前的学校宿舍,每一层只有尽头有厕所,他猜想女人应该是去上厕所,注意到女人的大门微掩,于是走了进去。刚进去,安弘画便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儿,一股子眩晕弥漫而来,立马发现不对劲,正要转身,后脑勺却被一棍子敲中,晕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依然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长相。女人警惕的看着他:“陈凤之在哪?”她的手里拿着女式防狼电击棒,说话的同时挥舞着电击棒,那是一种恐吓。安弘画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那十七个人的名单里也没有陈凤之,甚至都没有姓陈的人,于是实话实说:“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什么陈凤之。”下一秒他被电击棒刺痛的冷汗直冒,差点痛晕过去。女人很满意他的反应,松开电击棒。安弘画大口喘着气儿,心跳如擂鼓。“我劝你不要再跟我玩躲猫猫了,如果你不肯说出半点线索来,我会杀了你。”说着,她亮出了刀子,“这是从你身上搜到的水果刀,是打算杀我灭口么?”“你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招……”安弘画从女人的眼神中发现她说的话完全没有半点虚假的意思,她是真的可以毫不犹豫杀了自己,于是只好把实情都说了出来,当然他隐藏了部分不能说的秘密,末了,他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当时我看你一直往xx派出所跑,怀疑你和姚晓文被杀一案有关,所以才打算跟着你的,不过我觉得我跟踪的技术已经够好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女人冷笑,“还在打算说谎?”眼看着刀子一步步逼近,安弘画面色愈发的惨白,瞳孔散大,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千钧一发之际,他也豁出去了一样,大声吼道:“你到底觉得我哪里瞒着你了?!”他见刀子在刺破了脖子一毫米左右停下来,继续吼道:“就算是死,也请你让我死个明白!”女人被他的神情震住,许久,她放下刀子,冷笑道:“那些虫王都像你一样虚伪吗?”她的一句话如同天降惊雷,稳稳当当的砸在了安弘画脑子里,之前他还认为女人和案子无关,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虫王的存在!女人看到安弘画骇然的面孔,笑了,说:“原来你们也很怕死啊,我还以为有大无畏精神呢,那……唔,我可以给你一个生的机会,只要你把陈凤之放了,我会立即带着他远离你们,永远不会与你们为敌。”安弘画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说:“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陈凤之是谁,就算你杀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哦,那和我得到的情报一样,为了同伴,宁可自己死亡也不会泄露一丝情报,我尊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