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循环,早已成为繁茂的枝节与共生。古堡怨灵(5)月色倾斜,小小的洞口彻底黑暗下来,宛若一只倒扣的碗底,只余玫瑰朵朵在黑暗中莹莹生光。枯骨借着阴暗的遮挡更加焦急的向上攀爬,只是每一处都缠绕着这些玫瑰的根系,宛若紧紧攀附的菟丝花,一寸又一寸的被扎根深处的玫瑰拽进去,周而复始,这些魔魅而艳美的花朵像是长在森森白骨之上,暗中趋附着猎物,趁其不备便拉下深渊,扎入流淌的温热血液当中。望舒更深入的观察,他呼吸放清,纤细脚腕上的铃铛与绳结束缚的更紧些,万般阻挡他继续靠近。少年微微瞥眉,轻轻地细微咛唔声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彭——”刺目的光亮忽的自上而下照在玫瑰上,白灼的光打在望舒身上,比之流畅甜美的洁白奶油更胜几分。“抬起头来。”声音森然而嘶哑。望舒丝毫不畏惧光亮,他抬起眸子,以试图看的更为清晰。、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上方的东西讶然而惊叹,“我的老天!真是鬼斧神工的手艺,小东西,你来自哪里?古东方吗”似乎是一声类吞咽口水,“不,不,不,这样的眼睛,我从未见过,说实话,少年。”他以审视的角度将灯光打在望舒身上,眸中光亮重合白灼,望舒微微瞥眉,那人又迅速移开些许,“我想,少年;你可以带走这园中的一只玫瑰,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它。”“不过,我想你得把一只眼睛送给我做礼物,怎么样?误入玫瑰园的小羔羊啊!带走一只你就能活,很划算的买卖吧!”他似乎都为自己的仁慈而大笑起来,桀桀的笑声更加恐怖了,并没注意到少年丝毫没有答话。“我说,”他踮脚向上,斗篷飘荡飞舞,柔软而泛着光泽的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近乎类神,这是绝顶的笔迹。“区区蝼蚁,尔敢放肆?”眼波流转间,一丝不悦穿梭其间,更显生动。“你——退后!退后!”他晃着灯光,飘飘忽忽而闪烁不明,正常人早在这么大瓦数的照耀下闪瞎了双眼,他却一片清明,对方更慌了。以少年为方位的脚下掀起无声旋涡,层层叠叠玫瑰花瓣被卷起漂浮,徘徊在他身畔。白炽灯口轻而易举被风刃撕裂,这也使得望舒顺遂见到了刚才在上方虚张声势的人——他一身华丽的装束包裹全身,黯淡的金发附着在苍白的面庞上,眼中镶嵌着深绿至脏的瞳孔,似乎像是腐朽的臭水沟在冒着泡,其实是很俊逸的长相,只是翻腾的恶意给人乌泽腐烂的透彻感,这分明便是这次站点的古堡主人——夏恩·里斯特。虽然与油画相比实在大差径庭,却依旧能从眉眼轮廓看出往昔风采。被发现也没有做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是一个真正的贵族老爷,傲慢而庄典的老派伯爵。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向来人时,亦是不可避免被那副该下地狱的曳丽容资蛊惑。夏恩伯爵不着痕迹将他通身上下打量个遍,傲慢而懒散道,“擅闯玫瑰园者——处以腰斩之刑。”他顿了顿,“但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能够将眼睛献祭给我,可活一命。”望舒反而轻松下来,着而漫不经心,他声音珠落玉盘,清而雅淡“夏恩伯爵,难道不是您指引我来到这里的吗?”即使是狡辩,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并无丝毫谄媚姿态。夏恩·里斯特因他的这句话瞥眉,却并无大多不悦。“这句话怎么讲?你闯了我的玫瑰园,如今却反将罪责怪罪到主人身上,没人教导你应有的礼仪吗?”“难道玫瑰并不是夏恩伯爵做主赠送的吗?”夏恩“是又怎样?”他眼神狐疑,更加不想在这里和他白费口舌。“您赠送的东西在深夜里又跑回了玫瑰园,难道不是诓骗于我?在下只是跟随玫瑰来到这里而已。”这话说得,格外不要脸。偏偏少年面色忧愁而柔和,倒像是真的被言而无信的伯爵伤透了心。夏恩伯爵迟钝了片刻,他向前走来,这也使得望舒见到隐于阴暗之下的男人下肢全无,凭空一副上身漂浮在空中,确实是死去了。望舒隐下思略,夏恩伯爵张开双手,从手中凭空捧出一只玫瑰花,“不要再丢弃它,玫瑰也会含泪。”他手中那只,正是附着了望舒灵力的,被摘下的玫瑰。“少年,去找到我的心爱之物,把它带来给我。”他居高临下,一阵风挂过,夏恩伯爵不见踪迹。玫瑰园恢复死寂,只能从湿润的血色泥土中得以窥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