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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他七岁的庶长子吟诗一得太傅称赞。
他打着考教庶子的旗号,才摸到柳良媛身前,乔羡渔就迫不及待闹过来。
许是为了激起李清玄的愧疚,她登门时还带上自己那对双生子。
乔羡渔不顾身孕,将幼子抱在自己怀里,哭诉堂堂昭王竟是个没良心的渣男。
她们孤儿寡母随他进京,如今他在小妾身边风流快活,全然不顾她们母子进退维艰。
美人母亲梨花雨落,一岁大点的孩子哪知什么轻重,也急得哭了起来。
慌乱间,乔羡渔被怀中的孩子踹到心窝,当场见红。
我抽空去看戏时,祁妄正好为乔羡渔诊脉出来。
李清玄能将这位太医院院正之子请来,可见他对乔羡渔的珍贵。
而祁妄见了我,只稍一顿:「王爷、王妃,乔姑娘只是突遭刺激,母体与胎儿都无碍,后继只需静心养胎既可。」
我无视他眼中闪烁的意味,表面故作关切:「那她为何会见红?」
祁妄难得与我一唱一和:「乔姑娘怀胎初期便奔波千里进京,本就有些胎弱,近期若在房事上频繁操劳,的确会有不适之症。」
如此,话本中乔羡渔见红大抵也是因为她与李清玄纵欲过度,倒叫我背了黑锅。
我心中冷笑,面上热切:「那便叫乔姑娘好生休养,王爷今日也累了,不若就歇在柳良媛这吧。」
女子怀胎见血对于男子而言可是污物,乔羡渔一番经营反而成全李清玄宿在外头。
料理完这对痴男怨女,我转头看见今年才上岗的小太医祁妄仍站在原处。
我不禁打趣:「你站在昭王最得宠的姑娘房前想什么呢?」
我爹镇远侯与祁院正沾亲带故,我与祁妄也算青梅竹马。
他唤我姐姐,可那张清冷出俏的皮相之下执拗古怪。
然而仔细想来,我已为人妇,而祁妄的五官青涩,未及弱冠。
他只是个少年人,有些少年脾性。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朝我看来,少年眼眸弯弯,嘴角也扬起了些弧度。
他将我的心事铺陈直叙:「姐姐,你不喜欢他们,你想要他们死。」
我当下便没了为他开脱的心情,只恨不得撕烂他的嘴:「闭嘴吧你,好好干活,事成之后分你个龙椅坐。」
6
有了初一便有十五,李清玄很快开始四处垂怜王府的妾室们。
乔羡渔虽然身为王府最为受宠的姑娘,可她始终不忘将满府姐妹视做仇敌。
每逢李清玄到我房中,她更是会想法子叫走这尊我亦不愿待见的大佛。
后来,她愈张扬,哪怕在我的生辰宴上,也想要一枝独秀。
因京中似有时疫,王府不便张扬,只简单操办一场家宴,不拘礼数。
然而酒过三巡,乔羡渔坚持要起身敬茶,非说自己那对一岁余的双生子想作诗献我。
一岁孩童连话都说不清,能懂什么吟诗作赋。
气氛寂然一瞬,花良娣连忙打趣:「王妃姐姐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拿孩子磋磨了,大家还是高高兴兴吃酒吧!」
乔羡渔不肯借坡下驴,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像被欺负的小兔看向李清玄。
「清玄,她们不信我,」她委屈地眨了眨眼,「你也不信我吗?」
李清玄那点犹豫都在乔羡渔勾魂的眼神中化为纵容:「那就叫孩子们上前作诗吧。」
于是,她的双生子便在满堂哗然中伶俐地诵出一《将进酒》。
此诗确是旷世奇作,妾室们不禁啧啧称奇。
乔羡渔面上有光,她瞥向似是震惊于自家‘天才萌宝’出口成章而未表言辞的李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