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还纠缠在一起,用误会来增添彼此的厌恶,淡化少年珍贵的友谊呢?从小到大,顾初阳就知道,陆容和司空缈是不合适的。陆容太过骄傲了,司空缈又太过老实。他还记得少年时第一次见到司空缈的样子,小鹿一般大大的眼睛,嘴巴有些倔强,穿着白生生的衣服,显得有些土气。那是个连撒娇都不会的实诚孩子,刚刚转学,老是跟在陆容身边转,就这样被喜欢陆容的大家小姐们给欺负了。可她每次被欺负,都自己默默忍着,还要顾初阳替她保密,不想给陆容惹麻烦。最后是顾初阳忍无可忍了,直接拖着陆容去那波人那里立威。学生时代的陆容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他是高岭之花,少年时候的他,更趋向于偏激与黑暗。陆容不是什么好学生,更不是什么好人,脚部的缺陷与家庭的悲剧令他短暂地投身于对力量的追求,利用家里的关系,他找了很多格斗老师,学了一身的格斗本领。甚至有几次,顾初阳还陪他参加过地下决斗场的比赛。有陆容发话,一批人不敢欺负司空缈了,又会换上另一批人。陆容,亦或是陆家太耀眼了。司空缈又是一阶孤女,贫穷又土兮兮的,整天跟在陆容身后,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这样的小尾巴是遭人嫌的。在陆容看不到的地方,在陆容的光芒达不到的地方,司空缈还是要受到欺负。顾初阳就这样看着她,在这样不断的打击中,不断地承受,不断地被打倒,又默默地再次站起来,从一个有着小鹿一般纯真眼睛的小姑娘,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女魔头。这一切的初衷不过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以及跟上越来越耀眼的陆容。可顾初阳一直觉得,这也太累太累了。“呐,你看,我们都长大了。她不能再整天围着你转,她也得有有人爱,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一天。”“你又不喜欢人家,就不要一直拖着人家,对吧?”有时候,是不想这般接受,却又贪恋温暖不愿舍弃,遂才生了怨憎。顾初阳觉得自己说得蛮客观的。却没得到对方的附和。他好奇地向陆容看去,竟发现陆容正紧紧地咬着牙,目光狰红,似乎正在沉浸在一瞬间的愕然里。“陆容,陆容?!”顾初阳唤他。“什么叫要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陆容偏着头,凑上来,眼睛充斥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你以为,她还能当几年你的小女奴?”顾初阳一直觉得,陆容和妙妙的关系是畸形的,她太宠陆容了。把他宠得都忘了,其实妙妙是不属于他的。陆容手指掐进肉里,愤愤不平地辩驳,“她不是我的女奴,她只不过……只不过是想……”【搞到我。】这三个字没说出口,他一想到车上保镖说的那件事,又咽住了。顾初阳见陆容消停了,赶紧打圆场,“害,先处理伤口,处理伤口。”…………在顾初阳手下的一顿操作下,陆容也没再说话。可顾初阳的手法没司空缈好,时不时能听到陆容的闷哼。顾初阳也蛮不好意思的,他抬起头来,有点歉疚。却瞄见陆容绷着一张脸,在聚精会神的刷手机。这很不陆容。陆容一般都不玩手机的,他习惯于看报纸,或者通过电脑查看财经经理为他整理的国际财报信息。“怎么,慈善晚宴上钓到了新的妹妹啦?”顾初阳想要缓和气氛,“是哪个名媛,还是女星?”陆容没有理他。顾初阳自讨没趣,心想大少爷真不好伺候,正想埋下头的时候——“早早孕一般几天能检查得出来?”平静无波的声音,像个机器人。顾初阳:“?????”“你再说一遍。”顾初阳怀疑自己听错了。陆容:“……”陆容的脸色一僵,方才他想了好久,还是要把这个事落实清楚才好。可他不擅长用搜索软件,总感觉查到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那句话再重复了一遍:“一般早早孕几天能检查得出来?”他一个学金融的,这道题不会。这次轮到顾初阳被震住了,他惊愕地看着陆容,两人大眼瞪小眼。“三天可以吗?”陆容忐忑地问。“……那受精卵三个月就能叫爸爸了。”顾初阳不由自主地嘲讽道。“五天?”陆容脸色有点难看。“……那胚胎五个月就能唱rap了。”顾初阳差点笑出了声。“七天?”陆容的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