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风大作,桌案、椅子、墙头、地面开始扭曲变形。
小满横眉冷笑:“你以为同样的把戏我会信第二次?”
她笑着退了几步,伸手如扯下幕布般狠狠撕拉,四周的一切迅速消失,假象褪去,她立在了一间四方宽阔的厅堂里。
堂内华丽雅致,桌上有一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支含苞待放的红梅。
厅堂正前方斜摆了一个美人榻,一名衣着轻薄的女子半卧在榻上,小满走近,发现那妖竟变作了自己的模样。
不必她动手,小满便知她修为已有千年以上,是那狐妖无误。
“我师父和周词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小满龇牙看向她,五指扣爪紧逼向她的脖子。
狐妖悠然一笑,轻而易举就推开了:“一妖、一人、一个残缺的仙魂,这算什么,还真没见过,不过那书生真是个宝啊。”
“你对他做什么了!”
“别急嘛。”狐妖见她一脸凶相,心里很是不屑。
她虽披着小满的皮囊,举手投足却是一股媚态,她慢慢抬眸,含笑看着她问道,“你和那书生结为夫妻了?”
“与你何干!”
“那就是了。”她从榻上站起来,嘴角犹带一丝讥讽之色,“人间男子最是薄情寡义,你怎知他是真心待你?你怎知他不是另有所图?”
不等小满答话,她步步逼近,眼神愈发锐利:“白娘子,雷峰塔,再恩爱的枕边人照样可以翻脸不认人,毫不犹豫地将你推入深渊。”
“他知道我是妖。”
“知道又如何?妖又如何?纵是天上仙也照样如此,织女与白水素女皆是因为男人的卑鄙下流才有此结果。”她轻笑两声,转身将小满推到榻上,扼住她的喉咙说,“若非牛郎心生歹念藏起织女的衣裳,她会遭此劫难?若非谢端收走了螺壳,白水素女会心甘情愿留下替他洗衣做饭么?”
小满挣扎着,两眼死死盯着她,哑声笑道:“我与他……无需旁人多言。”
“说得真好听,那我再问问你,你那相公应该是家道中落了吧?”
“是,可他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但我想你永远都不会懂。”
她嗤笑一声道:“我呸!你知不知道,贫穷的男人才最是无耻,最会不择手段将女子据为己有的!”
小满反手又将她压了回去,愤怒道:“世间这样的男子比比皆是,但他不是!他让我做任何我愿意做的事,他可以为我豁出性命,有些事,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你也没有资格评判我!”
“好。”她回头,娇柔一笑,“那我就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一缕刺目的寒光迫使他睁开双眼,长剑利刃明晃晃地跃入视线,他想起身,却只轻轻动了下指尖,从里到外都透着彻骨的寒意,冰冷僵痹。
他的目光随剑尖缓缓上抬,是沈淼。
可他为何充斥着敌意,用剑指向自己?
他勉力从地上艰难坐起,才发现正在下雨,他躺在泥泞的雨水中,浑身湿透。
“沈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