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条件都在心里头开好了,却不曾想,莫止湛问都没问,便将铺子让了出来!“你不需要与我谈谈条件吗?”沈扶摇跟着起身,朝莫止湛问道:“那商铺可是侯府之中的产业,无论是拿出去出租还是经营别的买卖,都能给侯府增添一笔不错的收益。若你想将它出租给我,至少得谈谈铺租。若是与我合伙开‘辣锅子’酒楼,那该如何分红,也总要……”“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见外?”莫止湛缓缓转过头,朝沈扶摇深深看了一眼:“从咱们拜堂成亲的那一日起,你我早便荣辱与共了,不是吗?区区一个商铺,不值得浪费时间。”沈扶摇听言,微微一愣。她不知莫止湛是为了演戏,还是当真有如此想法。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莫止湛的这一番话,着实温暖。“我当然知道自己与夫君是夫妻,早就是荣辱与共的同林鸟。”她稍稍将语气儿平缓下来,解释道:“可商铺毕竟是侯府的产业。”在北定侯府中,产业是分为多块的。各个媳妇儿的嫁妆,由各个媳妇儿自己握着。侯府的产业,是整个莫家人共享的。虽说如今的北定侯爷是莫昌海,可侯府的产业,却是从老侯爷那里承袭下来的。长房、二房、三房,皆有权享用。只是如今莫家是莫昌海当家,一切由他说了算。纵使莫昌海身在边疆,无暇顾及府中大小事务,但他依旧是莫家说一不二的家主。莫止湛虽身为莫昌海的嫡长子,如今莫家的事儿,他承担了大半。余下的小半,分别由长房和三房那头担着。但真正的实权,却是太夫人牢牢握住的。所以……哪怕沈扶摇是莫止湛的妻,随意拿个商铺去使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该算清楚的东西,还是得算清楚。否则,若让有心人抓住了话柄,只怕莫止湛会担上任人唯亲的罪名。想当初,庄眉宁连贩售‘空茶’都得打沈扶摇嫁妆的主意。可见,这侯府的商铺也不是随随便便便能拿的。如若不然,为何庄眉宁不直接寻了自家儿子去?反而还要找沈扶摇呢?沈扶摇虽入侯府不久,可孰轻孰重却是知晓的。“看来,夫人对府中产业的来源,记得并不透彻。”莫止湛是何等聪明的人?哪怕沈扶摇没有明说,可他却依旧能从短短的一句话中,理解了沈扶摇的深意。当他察觉到沈扶摇在为自己担忧时,多年来冰封的心,竟开始有了些许松动。“若得闲,还得仔细将它背熟才是。”“嗯?”沈扶摇微微瞪眼,觉得莫止湛似在嘲笑她,又似不像。“六荣街空下的那栋楼,是我母亲当年的嫁妆。母亲走了以后,她的嫁妆便由我接手。”说罢,莫止湛微微勾唇:“你且放心用着吧,没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后头的那个词儿,莫止湛吐得轻飘飘如风。可听在众人耳里,却冰冷至极。“既然夫君这么大方,那这件事儿便这么定了!”原来,那商铺竟是他生母的嫁妆!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儿了。“六荣街中段的那间商铺,我们就拿来开间‘辣锅子’酒楼!你放心,以你夫人的聪明才智,定能客似云来,财源滚滚,绝不给你丢人。”:吃饱请付账沈扶摇将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她双眸闪着亮光的模样儿,就好似‘辣锅子’还没开卖,就已经让她赚得盆钵满盈。莫止湛并未瞧见沈扶摇的表情。只觉得,她那信誓旦旦的话听在耳里,却没有半分吹嘘之意。二人自成亲以来,日子虽然不长。平日里的交谈和举止,也无法与真正的夫妻相较。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沈扶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有没有点本事儿,莫止湛却是一清二楚的。“为夫,对夫人很是期待。”他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言语之间,不禁有些调笑:“不过,咱们星辰阁从不缺银子。就算夫人买卖做亏了,亦有为夫在身后为夫人撑腰。”言毕,还不等沈扶摇开口,只见莫止湛又添了句:“夫人尽管放手去做就是。”莫止湛的声音虽轻,可在主子谈话之时,下头的人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的。故而,一应下人虽都在厅外坐着吃‘辣锅子’,但莫止湛的话,依旧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众人耳里。二公子可当真心疼二少夫人啊!星辰阁的下人们一向只觉得莫止湛淡漠。虽然莫止湛对待下人并不算苛刻,但也谈不上亲切。众人早就习惯了寡言少语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