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鹤顶红炼制出来的丹药,能让你死得痛快些。”莫止湛没啰嗦,径直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你要杀我?”莫皖北不可置信,问:“二哥,你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当初救祖母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过我,不会追究我的责任。更答应我,会让我稳稳当当坐我的侯爷之位。这才几日?二哥你怎么就能翻脸不认人!”“我是答应你,不追究你迫害祖母的责。但没答应你,不报你杀我之仇。”莫止湛淡淡看向莫皖北,道:“我是答应你,让你稳稳当当当你的侯爷。我没食言!至少临死,你也都是北定侯。”“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一点,你与姨母很像。”莫止湛道:“明知我开了口,就是有证据。你们又何苦苦苦挣扎,死活不认呢?当年,我真的是被匈奴兵追杀吗?那些前来杀我的人,可都是三皇子殿下和你的人啊。”说罢,莫止湛又道:“老老实实上路吧!兴许,还能让你走得痛快些。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莫止湛说完这番话后,便起身走了。留下莫皖北一人,呆立在原地。……夜里,莫皖北到底还是吞下了那瓶丹药。一时之间,整个北定侯府哀鸿一片。朝廷那头派人过来问过。侯府里的人只说,是莫皖北失了双腿后,受不了打击。这一日日的,精神消沉不说,就连生的意志也没了。夜里趁着身边儿的人睡下,便自个儿割脉去了。皇上对此毫无怀疑,只道了几句:可惜。随后,便又给了莫皖北加封。而三皇子殿下,因起了疑心,特地前往北定侯府吊唁。直到他亲眼看到莫皖北入棺,下葬,这才信了。……莫固安那头,沈扶摇也并未让他如愿。曾经给过的承诺,沈扶摇只以一句‘兵不厌诈’,便全部打发。“你是不是骗了我!”莫固安发疯似的朝沈扶摇吼叫:“你说!沈扶摇,你是不是骗了我!”“是,我骗了你。”沈扶摇回答得极其干脆:“在你死后,庄眉宁并没有与别的男子苟且。莫慎儿,其实是你的亲生闺女。从你听到莫慎儿和庄眉宁谈话的那时候起,便是入了我的圈套。我知道你不可能背叛庄眉宁,也知道莫慎儿不想要你这样的爹。更知道,庄眉宁为了稳住莫慎儿,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所以啊,我便特地借力打力,挑拨你们的关系。你们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一直在我的圈套里走得极其安稳。也正是因此,我才能如此顺利的,除掉庄眉宁。”:你这个毒妇“你这个毒妇!”莫固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小心谨慎了大半辈子。最后,竟然落入了一个商宦之女的圈套之中。“毒妇?”沈扶摇好笑:“我再毒,可有庄眉宁毒?毕竟,她杀你,可是事实啊。”说罢,沈扶摇跟莫止湛一样,让医清给莫固安留了药丸。“自己上路吧,我便不送你了。”言毕,又道:“对了,你的女儿,你大可放心。她依旧是北定侯府的嫡女,周家,谁也欺负不了她。”……庄眉宁那头,沈扶摇自然也是要走一趟的。她去到北院矮屋的时候儿,已经是庄眉宁被关入北院矮屋的第十日了。北院矮屋,之所以叫矮屋,无非就是因为它的房子建得矮,且冰冷潮湿。这是连下人都不住的地方儿。就像后宫里,一定会有的北巷冷宫一样。只是,北巷冷宫常有不受宠和犯了错的妃嫔被关押进去。而北定侯府里的北院矮屋,虽建立的初衷是关押犯错奴仆。但说到底,也没几个人被关进去过。短短十天的功夫,庄眉宁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按道理说,当日被关进来的时候儿,莫皖北也不是没让人给她送物件儿。可她仿佛丧失了希望,终日懒懒散散,疯疯癫癫。衣裳脏了也没换,还是穿着十天前的那一身。蓬头垢面的,发丝里似乎都开始长虱子了。瞧见沈扶摇进来,也不吵不闹,只是淡淡问:“你来做什么?”“来看看你。”沈扶摇缓缓坐到一张椅子上,也不嫌那椅子脏。“看我?看我过得好不好,还是看我的笑话?”庄眉宁嗤笑了声儿:“想来,是要看看我死没死吧?沈扶摇,我如今这副模样儿,你可满意了?”“满意。”沈扶摇老实回答:“你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我如何不满意?这么多年,你手上沾染了那么多的血,得到如今这样的下场,倒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