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飞快看了邴温故一眼,就不敢再看他的脸,垂着头,瞅着地上,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头。
“我不能要。”南锦屏小声道:“如果你是为了感谢我救过你,你已经给过我鱼了。”
“我邴温故的一条命就值两条鱼?你是看不起我吗?”邴温故又把这套说辞搬出来,每次他这么说,南锦屏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邴温故趁机用烤鸡蹭了蹭南锦屏的嘴唇,“你看,这烤鸡都碰你嘴唇了,你不吃,谁还能吃!”
这个借口笨拙得很,南锦屏敢保证,就算碰过他的嘴唇,村里人同样挣着抢着要。
邴温故把烤鸡强硬的塞给南锦屏,“有人过来了,我走了,明天还过来看你。”
邴温故说完就跑了。
“锦哥儿。”苗氏的声音传来,南锦屏下意识把拿着烤鸡的那只手背到身后,没让母亲看到,“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半天都没看见你了。”
南锦屏对苗氏道:“那边挖野菜的人太多,我见这边没人,就寻思来这边找找看。”
苗氏怀疑地看着儿子,似乎没发现什么异样,“那行,你别走远,这山里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娘。”苗氏走远,南锦屏才把烤鸡拿出来,找了一个地方吃起来。
南锦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把邴温故的事情告诉他娘,其实他是一个挺听大人话的乖孩子,可是关于邴温故的事情下意识就不想说。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吃肉了,还是邴温故烤肉的手艺好,南锦屏觉得这只烤野鸡特别好吃。一开始还是小口小口吃,后来就端不住了,狼吞虎咽起来。
邴温故并没有真的离开,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观察着南锦屏。
一开始看南锦屏吃的香,邴温故还很开心。后面见南锦屏狼吞虎咽,他就心酸了。
不过就是一只野鸡罢了,就把南锦屏吃的这么香,可见南锦屏日子过的多不好。
剩下一只野鸡被邴温故拎回邴家,梁氏看见就埋怨道:“大郎,你上山了,你身体才养好一点,山上那么危险,你不要再去了。”
邴温故道:“运气好,没进深山,在外围捡到的。”
钱氏看见野鸡就眉开眼笑,完全忘记早上的那顿骂,立刻就挤过来,“娘,给我吧,大哥也是为了家里好。”
梁氏骂道:“吃什么吃,整日就知道馋,这野鸡明个叫你大哥拿到镇上换粮食。”
钱氏撇嘴,家里孩子眼神暗淡。
邴温故道:“娘,做给家里人吃吧,家里人都需要补身体,过些时候就要秋收,不补的话,怕到时候家里人受不住辛苦。”
梁氏为难道:“可是家里粮食也不多,就你上次换回来的二十升。”
邴四郎实在馋的厉害,就道:“娘,邴大郎说的有道理,咱家人现在都需要补,要不农忙的时候身体可熬不住。大不了过几天,我再去镇上问问短工,兴许这次能找到活呢。”
邴家人都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实在是镇上就那么点大,农闲的时候愿意打短工的人太多,邴家没有人脉抢不到活干。
梁氏不轻不重喝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你大兄大郎,叫大哥。”
邴四郎撇嘴,不以为然。
钱氏跟着劝说道:“娘,就做了吧,到时候要是有活让三郎也跟着去。”
反正只要能找到活,家里除了邴大郎,谁也逃不掉。怎么都得去镇上做短工,还不如先把野鸡吃到嘴。
梁氏见家里人都想吃,孩子们更是眼巴眼望地看着她,咬咬牙同意了。
邴家暮食就吃的鸡,把一家人吃的那个香,觉得过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