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雪气得要打她,可那粗使婆子就是个混不吝,直接往地上一躺,哭闹起来,“四姑娘饶命啊!老奴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才寸步不离跟着,您却一直想甩开老奴私自行动,到底是为什么啊!”
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奴仆越来越多,都快围成一个圈了。
韩凌雪甚至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什么“守不住”“私会”“动春心了”之类的话。
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份气?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被送回她的房间。
“四妹妹醒了?”
床边坐着的竟然是王氏,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大嫂。。。。。。”
韩凌雪虚弱地喊了一声,眼眶含泪,“姜氏她欺人太甚。。。。。。”
“就是,她太过分了!”
王氏义愤填膺,“自打她进了门,拿了管家权,真是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可是她大嫂啊!你是她四姐姐,更是老侯爷原配嫡出的千金小姐,居然也要看她的眼色?!”
韩凌雪兀自垂泪,“她是三郎明媒正娶的嫡妻,母亲信任她才让她管家,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呢?明明是在自个儿家里,却弄得像是寄人篱下一样。。。。。。”
“要我说,大嫂从前管家的时候就挺好,侯府上下都被您打理得妥妥当当,挑不出一个错处。”
韩凌雪抹着眼泪,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若是大嫂还能继续掌家就好了,大家日子都松快些。”
“四妹妹也是这么想?”
得到了支持,王氏眼睛都放光了。
姜穗宁那个小贱人太精明了,最近天天在查账,听说还要清点库房。。。。。。她要是再不想办法,公中的窟窿可就堵不上了。
“可是母亲已经将管家钥匙交给她,不好轻易改弦更张。”
韩凌雪轻叹一声,“除非姜氏病了,或是犯了什么大错。”
王氏目光连闪,若有所思。
*
四月初八,佛诞日。
平远侯府女眷都要去城西的法华寺上香。
韩老夫人带着韩凌雪坐一辆马车,王氏和姜穗宁坐一辆马车。
韩延青今日也特地请了假,骑马在一旁护送。
韩凌雪被拘束了好些日子,没能去前院找韩延青,今日难得有机会见面。
一路上,她隔三差五就掀开帘子,问三郎渴不渴,热不热,要不要上车歇一会儿。
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他们姐弟情深,感情好极了。
姜穗宁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着前面时不时传来韩凌雪娇滴滴的声音,只觉得好笑。
直到王氏突然开口,带了几分试探,“三弟妹,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查账。之前侯府都是我在管家理事,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姜穗宁睁开眼,淡淡道:“大嫂多虑了。只是我从小在娘家养成的习惯,凡是交割账目,务必要查清前账,理顺得清清爽爽。否则前头出了纰漏,怪到我这个后来人身上,岂不冤枉?”
“哼,我交给你的账目能有什么问题?你还说不是针对我?”
王氏不服气地嘟囔了几声,见姜穗宁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暗自握紧拳头。
——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