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他们父女两人大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过上清清静静的?日子,她有合裕的?股份,再过半年合裕就能扭亏为盈,单吃红利,也能与父亲生?活得很?好了?。
那不见得真能接受的?真相,她放弃探究。
这个她始终看不透的?人,她不要?了?。
梁稚扬起下巴,“吃了?亏才需要?补偿,不必了?,楼问津,你伺候得我很?满意。”
她把戒指扔在桌面上,不看那文件,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楼问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扎奇娅,叫司机开车送一送梁小姐。”
“不必。”
梁稚穿过走廊,脚步越来越快,扎奇娅在身后拿英文说了?一连串的?什?么,她无?心去听。
推开门,磅礴水雾迎面而来,她回?头去望了?一眼,而后飞快跑下台阶,跑进大雨里。
雨水打湿面颊,也不必区分,睫毛下的?水雾究竟是什?么了?。
她跑到大门口,在街上疏落的?车灯里,骤然想到了?那个叫她厌恶的?黄昏。
原来那就是告别的?序章。
一片死寂中,楼问津在座椅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伸臂一扫。
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悉数落地。
“啪”地一声脆响。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
一只打碎的?雪花水晶球。
年关将近,科林顿道的宅邸,却比平日更加冷清。
佣工们都知道宅邸的主人最近心情不好,办事加倍小心?,生怕一不留神犯了错,讨得?一顿责骂,虽然这事以前几乎没有发生过?,可现下的情况,谁又能说得?准呢?
毕竟是离了婚的男人,事业仿佛也不大顺利,公司都不去?了,整日地待在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连薪水都发不出来了——他们私下里偷偷这样议论?。
这日上午,楼问津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书,扎奇娅过?来汇报,说是章家的大小姐章锦年过来拜访了。
楼问津立即坐起身,将衣服稍作整理,让扎奇娅请客人?进门。
章锦年穿一条白色齐踝吊带长裙,头戴草编遮阳帽,脚穿一字系带凉鞋,非常罕见的一副度假打?扮。
楼问津请她就坐,招呼扎奇娅过?来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