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在沈康介作恶的时候出?手?阻止,可他没有;事?后,也可第?一时间报警作证,可他也没有。
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收了三成的封口费,包庇了这桩骇人听闻的恶行,与亲自动手?,也不过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分?别?罢了。
而?楼问津,却因为她,宽容了这样?懦弱而?龌龊的一个人,还身负重伤。
她怎么办……她该怎么继续面对他。
梁稚脸色越发惨白,她下意识退后,想跑。
这样?,不管是面目全非的父亲,还是无颜以对的爱人,都不必面对了。
“阿九!”楼问津赫然出?声。
梁稚脚步一顿,神色凄惶地?朝着病床上望去。
楼问津艰难地?伸出?手?,“……你过来。”
梁稚摇头。
“你过来。”楼问津额头直冒冷汗,“……你想丢下我吗?”
“我……”
楼问津望定她,目光无比的坚定。
梁稚仿佛身不由己地?,朝着他走过去。
走到?了床边,她近距离瞧见楼问津的脸,却豁然惊醒,急忙退后。
手?被一把?抓住。
紧跟着楼问津发出?倒吸凉气的“嘶”声。
梁稚心脏停跳,急忙朝他弯腰,环住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把?他按回去。再手?忙脚乱地?解他病号服的纽扣,瞧那纱布有没有渗血。
不知不觉,眼泪就砸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我现在痛苦得要?死……”梁稚哽咽。
“痛苦就对了。”楼问津偏过头,睫毛垂落,苍白的脸颊挨上了她的手?背,“这是你欠我的,阿九。”
梁稚默立片刻,把?手?抽回,倒退半步,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埋下头去。
那哭声好像恨不得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楼问津闭眼,“古叔……”
古叔也是全程惊骇,这时反应过来,立马蹲下身,搀起梁廷昭,先行带离病房。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清晨的熹光,透过淡蓝色玻璃窗投落在水泥灰的地?板上。
清白无辜,毫无暖意。
梁稚浑身颤抖,她感觉到楼问津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轻抚,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