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同沈惟慈走出卧室,反手将?房门?半掩,两人未免打扰病人休息,都自觉穿过走廊,走到了?客厅里才开?口?说话。
沈惟慈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也不坐下,就这样站着,平视楼问津,“楼总既然一早接走了?阿九,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进屋他先同兰姨作了?沟通,兰姨告诉他大概是两个人在大雨里吵架闹得。兰姨的话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他见?了?面才知是为什么——楼问津嘴唇上?一道结痂的伤口?,那个位置轻易磕碰不到。他无意刺探旁人隐私,可假若这里面存在强迫的行为,他少不了?要过问两句。
楼问津仿佛觉得不可思议:“沈兄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沈惟慈神色僵了?一僵,“莫非我作为阿九的朋友,就没有过问的资格吗?”
“沈兄所谓过问便是,擅自将?阿九带到那么乱的地方,又把她一个人扔下?”
“那不过只是意外走散。”
楼问津点点头,“正如?你们沈家也不是有意作壁上?观。”
沈惟慈顿时?被戳到痛处,在梁廷昭一事上?,父兄未尽全力,他自然比外人更加清楚,“……可这件事,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因为你?阿九只想?与梁叔见?上?一面,若非你有意阻拦……”
“我承认自己专制独断,沈兄敢承认自己懦弱无能吗?”楼问津盯住他。
沈惟慈抿住唇。
楼问津收回目光,仿佛觉得同他已没什么好说的:“有没有我,你都护不住她。”
“……我并?不想?跟你一争高下,我不过是替阿九不值。”
楼问津觉得他这话似乎别有深意,正欲再问,卧室里隐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是梁稚醒了?。
楼问津立即往卧室走去,沈惟慈也紧跟其?后。
卧室里,沈惟茵正将梁稚扶起,喂她喝水,看见两人进来,她便吩咐沈惟慈:“维恩,你把药递给我?。”
沈惟慈正要行动,楼问津已先他一步。他走到床边柜去,拿起处方袋,却不看那上面的用法用量,直接打开?,将药片倒了出来。
沈惟慈看得?直皱眉,走近一看,数量却是正确的,想来方才他在叮嘱用法时,楼问津是认真听了的。
沈惟茵接过药片,递给梁稚。
梁稚皱着脸将三粒药片一把吞服下去,一句话也没说。有旁人在场,她吃药倒是爽利得?多。
喝完药,她仍旧躺下,沈惟茵以手指轻轻耙梳她的头发,轻声说:“流这么多汗,头发都湿了。”
梁稚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没事的,茵姐姐。下雨天还劳烦你过来一趟。”
“我?反正待在酒店也没事。”
这时,兰姨走了进来,问梁稚饿不饿,要不要喝一点粥。
梁稚摇头,说没胃口。
沈惟茵体恤病人,也就?不多聊了,替梁稚掖了掖被角,起身说:“阿九,你好好休息,我?跟维恩先回去了。等你好了,若是不着急回去,我?们去浅水湾吃饭。”
梁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