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软软垂着的鞭梢,像条疲惫的尾巴,至于连在上面的鞭柄现在何处,十七已不敢再看了。
“督主……”
事情好像闹大了。十七犹豫片刻,斟酌着敲门,不着痕迹提醒屋里的裴怀恩,畏惧地说:“督主、督主若喜欢,我可以为督主另外再寻干净漂亮的来,您还是别太为难小殿下,因为小殿下他毕竟还是……”
但是还不等十七把话说完,屋里那两个人便又开始折腾了起来。
隔着一道破门板,十七听见李熙终于开始细碎地求饶,然后就是裴怀恩极力压抑着的,急促的喘息。
“滚远点儿!”裴怀恩头也不抬,头一次对十七恶声恶气地骂道:“没眼力见的混账东西!”
夜还很长。
考量
裴怀恩不是寻常男人,他的满足并不宥于一具破烂柔软的躯壳,只要他想,他的兴致便可以无穷无尽。
这夜确实长。
怀着泄愤的心思,裴怀恩把李熙翻来覆去地欺负了好几次,亲眼看着李熙从抗拒到顺从,再到最后极致的快乐。
夜越发深了,裴怀恩看见李熙在他面前脊背紧绷,整个人汗津津地战栗着,畏惧着,同时也在掩饰不住地渴求着。
疼痛是苦毒,疼痛是解药。在这一夜,有两只同样习惯了疼痛的困兽在樊笼中互相撕咬,彼此慰藉,然后接连融化在了一种难言的炙热里。
这一夜的荒唐书不尽。
…
十七站在外面守了很久,直到听见动静小了,才敢推门进屋。
屋内桌案翻倒,一片狼藉,李熙正在床上沉沉地昏睡着,裴怀恩散着头发坐在床沿,一夜未眠,但脸色还不算太差。
裴怀恩已冷静下来了,这会真正脸色很差的是十七。
转眼天已大亮,裴怀恩如今身为司礼监掌印,除去有承乾帝传召,否则早已不需随身侍奉在承乾帝身边。
一片寂静中,裴怀恩不提离开,十七便只好安静地等在原处。
但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实在太煎熬,十七心神不定地低着头,眼珠只稍转转,余光便瞥见李熙手腕上的暧昧红痕。
十七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抬头说:“督主,全是我的错,就算您昨夜杀了我,我也该进屋来,拦着不让您做这种荒诞的事。”
说到底,李熙的身份终归与寻常小倌儿不同。李熙身为皇子,如今就算还背着个祸星的名号,可也是实打实的天家血脉。换句话说,若日后李熙一定要闹,一定要将此事捅到承乾帝的耳朵里,那么到时承乾帝为了此事要杀的第一个人,绝不会是李熙。
承乾帝是个十分看重脸面的人,虽说李熙如今顶着个祸星名头,本身在他心中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什么时候死,死的冤不冤枉都不要紧,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的确不会让李熙在这种腌臜的事情上面吃亏。
如此清晰的厉害关系就摆在面前,一时间,十七越想越发愁,眉毛忍不住皱得更紧,正欲再开口,却见坐在他对面的裴怀恩已然起身,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裴怀恩问他,说:“怎么,怕我这座靠山倒了,你就没有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