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软团子,却能叫裴怀恩满身大汗,快活地连手指都在抖,让他头次体会到了那种仿佛阴阳相合的美妙感觉。
“十七,你知道么,其实有时候,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都在想什么,或许我只是忽然觉着他很有趣。”
最终,裴怀恩的手指沿鼻梁往上,徐徐压蹭李熙的眼皮,感受李熙那对正陷在噩梦里的浅色眼珠,在薄薄一层眼皮底下小幅度的、快速的、毫无规律的转动。
“他昨夜骂我,起初让我很生气,可是渐渐的,我又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因为我发现,他就算心里再恨我,再厌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张嘴骂我几句,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无需我去费心提防他什么。”
“他……他虽然也是李氏子孙,也是个年轻健康的男儿,却那样弱小。他就算恼极了,也只能像条狗似的匍匐在我面前,由着我予他死,予他生,予他无上极乐,这让我根本就无暇思考。”
“……也罢,左右做都做了,该有的赔礼还是要有。去,你速速再去给那边传一封信,叫他们别再急着杀元氏了吧。”
棋手
李熙睡眠浅,其实早在十七不小心碰到他时,他便醒了。
但他控制着自己不动,不说话,他忍着满身的疼痛,侧耳倾听。
要让裴怀恩彻底放弃齐王并不难,虽然与宁贵妃的合作让裴怀恩浪费掉不少时间,但是如果给他机会,让他能把一个真正的皇子、把一个未来的储君攥在手里,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果不其然,李熙听见裴怀恩放弃了杀元氏。
半晌,当十七领命离开后,李熙其实已有些装不下去了,他已经紧张到呼吸不畅。
但裴怀恩不肯走,甚至还重新坐回了他的身边,伸手抚他的脸。
裴怀恩的手指总是很凉,像块终年捂不暖的冰,光抚摸不算,还要撬开他的唇往齿间探。
……真装不下去了。
终于,在裴怀恩似笑非笑地注视下,李熙暗暗骂了声娘,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裴怀恩见他醒了,就凑过来问他,说:“睡得怎么样?”
闻言,李熙顿时就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三十三重天。
还能怎么样,很痛……!
但他却故意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拼命往旁边躲。
“厂、厂公。”李熙撑着坐起来,双臂抱膝靠在床头,瑟缩着恳求,说:“……厂公,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随、随你怎么处置元氏,我都不再过问了。”
裴怀恩忍俊不禁,似是没想到李熙会认错。
但李熙将姿态放得这样低,声音又软软的,反倒令他心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