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联系挺冒昧的。
杨磊轻微近视,眯着眼看了半天。
9:【严柏礼在你那吗?】
杨磊:【?他跟我说他要去参加他们班同学的生日聚会】
杨磊:【怎麽?】
9:【他没来。】
9:【现在人不知道在哪。】
杨磊第一次知道这行文字看起来那麽小衆。
反应了会儿,拿出了自己擅长的,开始对列表里那位“friday”进行消息轰炸。
杨磊:【。。。。。。】
杨磊:【你人呢?】
杨磊:【小严哥哥理理我。】
又连着发了几串撒娇的表情,大致意思就是“麽麽哒”“亲亲你”“抱抱”“有点想你”之类的,降智又无脑。
他自己看着都恶心。
没等到回複。
淩晨一点,昏昏欲睡的他搂着手机缅怀着自己失败的晋级赛,终于等到严柏礼的消息。
friday:【我没事。】
friday:【就是太累了,有点低血糖,现在在医院输液。】
他知道严柏礼在工地打工的事,但没想到这人会这麽没出息的累晕过去。
当时严柏礼向他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杨磊很坚决,持反对态度。
本来每天上学就辛苦,还不住校,一到家就是十一点多,日常就是学习,照顾奶奶,周末还得去兼职。
平时他白天上学的时候,杨磊就来他家帮衬着,照顾严奶奶,陪老人聊会儿天,听会儿戏。
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有多缺钱,非得每天放学回来再去工地打那麽几个小时工。
杨磊生了半天闷气,将手中的烟摁灭,终于妥协,“到底为什麽?”
严柏礼的脊背线条绷得很直,薄唇抿成一条线,“生日礼物,她有一条很喜欢的项链。”
什麽“为了赚大钱”“为了家国义气”“为了好好学习”伟大的理由在脑海中掠过。在听到这个回答时,杨磊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感觉自己是个傻逼,痛心疾首,“不是,我之前怎麽没发现你是个恋爱脑呢?”
收到消息后,他就套了个牛仔外套,带上手机出了门。
实在没想到这个点,还能在街边空碰见卖苹果的。不好意思空手去,想着意思意思,就花十来块钱买了三斤。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后,周芜才将目光落到严柏礼身上。
严柏礼身上穿了一件黑t恤,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不好相处,月光照亮一边侧脸,睫毛投下的影子映在卧蚕处。
眼中再看不出来什麽情绪。
周芜将项链的盒子盖上,抿了抿唇,擡眼看他,“你去工地打工?”
严柏礼静静的坐着,干脆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一样,没反驳。
僵持之下,隔壁病房传来翻身时床板的咯吱声。
周芜叹了气,俯下身子突然凑近,右耳耳垂上的小痣不断放大,越来越清晰。
呼吸似乎被扼住,他认命般的闭上眼睛,丝带扫过手心,酥酥麻麻的痒意,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