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倒也听劝,答应下来。每回收到东西,看都不看,直接塞进他的桌肚里。
其实这不算什麽,她并没放在心上。
令人在意的是,明明每次这个男生出现时,塞礼物时,严柏礼都坐在位置上。
这表明这个男生做的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可严柏礼却毫无想法,一声不吭,该干什麽干什麽。
久而久之,周芜便有些不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刻意拉近自己跟那个男生的距离。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男生送来的所有礼物,她照单全收。有时送来挂件什麽,她也会给挂到书包上。
本以为做这些会刺激到严柏礼,可一段时间下来,这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毫无波澜。
终于,周末去他家时,坐在沙发上,周芜当着他的面,接通了那个男生的电话,还刻意开了免提。
青涩的嗓音在客厅里回蕩,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张扬。变声期已经过去,声音还算得上好听。
严柏礼夹菜的手一顿,睫毛颤动,却又很快恢複平静,吃了一口米饭。
这男生不知道从哪里搜来的土味情话,一句接着一句,极富感情。
周芜听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毫不留情,直接挂断。
碗里的饭没再动,她放了筷子,定定看着他,唤,“严柏礼。”
他应了声。
“我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时刻会来临,严柏礼规规矩矩地将筷子摆到碗上,很诚实的回答,擡眼看她。
“有。”他顿了顿,补充,“我不喜欢。”
说着说着,情绪难免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你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麽不说?是觉得不值得?还是……”
“我不敢。”严柏礼打断她,“周芜,我不喜欢他每天来咱们班门口转,我不喜欢他送你礼物,我更不喜欢他这个人。”
“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敢。”
我怕你嫌我敏感。
整段话像炮弹砸来般,高楼瞬间被夷为平地。周芜愣了好半天,只觉得心口一阵酸软。
许久,周芜探身过去,擡手,羽毛一般,轻轻遮住他的眼睛。
呼吸也紧跟着放缓。
“严柏礼,你在怕什麽?”
“我们在谈恋爱,你不喜欢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去喜欢。”
“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你得跟我讲。”
窗帘没拉好,渗出一缕光,落在地板上。
客厅里极安静,没有声响。
周芜勾起他脖子上那条十字架项链,低头吻了吻,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凉。
“严柏礼,圣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