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强,“……”好吧,我说话是真的没有分量。·“啊楸!”驾驶座苏杭侧目,有些诧异,“感冒?那你小心点,别传染给我了。”车内空调开得温度合宜,就是刚刚开始下雨,再吹着风,是有点冷。雷珩剑眉一竖,“特么的你会不会说人话的你。”雷珩扫着他手里白花花的文件资料就烦,“你小子在外面待得好好的,回来就回来,一回来就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消停一下的?”“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了?”“你那摊子事还不算乱七八糟啊?我一个圈外人都知道了,刷个头条都能给推送!”“那你不会点屏蔽吗?”苏杭淡声,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问,“哦,对了,你怎么突然想着过来找我了?”雷珩鼻腔哼哼一声,“我马上要回去了,手底下一堆事呢,想着过来给你说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还得空搞搞别的,打打游戏。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一年前突然就消失,到底是因为什么啊?”雷珩对这件事挺好奇,不为别的,苏杭消失之前他们还吵了一架,虽然谁也不记仇的,见面了还和没事人一样,但是心里还是不得劲,总想问问清楚。“没为什么。”苏杭打开手机,看着自己微信里面的联络人,备注——贺小孩。一年前自己离开,贺小孩发了疯的给自己发消息,弹语音,打视频。后来苏杭自己也烦了,就屏蔽了,没舍得拉黑,要是贺小孩看见拉黑的标志,得有多难过啊。他就不回,想着冷处理,等时间久了,也许贺小孩自己就忘了。确实是这样,贺小孩已经半年多没给自己发消息了,他又换了手机,以前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但是苏杭至今还是记得贺小孩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我要进glory了。】苏杭没特别注意贺栖的动向,但是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觉得贺栖打游戏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苏杭自觉对不起他,希望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然他回来不至于费劲去联系向俊,搞这么一出。他不想贺栖是为了谁才来glory的,尽管搞到最后,贺栖的意思似乎还是为了他。“到了叫我。”苏杭息屏,闭眼假寐。雷珩不依不饶,“没为什么是为什么啊?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吧?你给我说说。”“不想说,好好开车,不要逼逼。”“诶,我昨天看消息的时候,那啥,就是和你一起上新闻的那家伙……”雷珩继续叨叨,“我没记错的话,是贺家的吧!你怎么又跟贺家扯在一起了呢?贺家的老家主不是早就已经辞世了吗,你跟贺家应该早就没什么关联了才对啊?”苏杭不说话,雷珩自己一个人跟说单口相声一样,自觉无聊,叹了口气,也不说了,好好开车去了。苏杭闭着眼,脑海里面闪过许多混沌的画面,雷珩说得不错,他当初被贺家老家主贺奕祥接到贺家,照顾他日常生活的也就是老家主一人而已。换句话来说,在贺家,除了贺奕祥,贺家偌大一个宅邸,那么多人,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交情。只是后来,他的心底一腾再腾,多了个位置,给了一个叫贺栖的小孩。那段时间,他不想注意贺栖都难,他那样子,太让人心疼了。刹那间雨势变大,落在车窗玻璃上,再汇聚滑落,时光好似一下子随着那如溪流一般的水柱溯流而上,回到两年前,那座幽静森冷没有丝毫温情可言的门府宅邸——身穿黑衣的男人们打着黑伞,从黑云低垂之下的广袤林地经过,这些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肩并着肩,虽然拥挤但秩序井然,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走过被哗哗雨滴打湿的石阶,缀着水珠的细弱的草从他们的裤腿划过,立刻留下一道极淡的痕迹。凉风裹挟冰冷的水汽翻山越岭而来,呼啸着穿过苍凉宏大的尘世,奔向远方。苏杭目视前方,步伐极其稳重,他从先前引道之后散开为两队站在两旁的男人们中间经过,最终走到墓碑之前,站定,深鞠躬。大颗大颗的雨点在伞面上撞得粉碎,他后撤,退开。黑伞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从高空俯视,犹如云集一片的乌鸦。往山下看去的时候,满世界雾霭迷茫。苏杭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弥散在水汽中,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从伞下抬头,微怔。贺家的那个名叫贺栖的小孩静静地立在新落成的墓碑的旁边,撑着黑伞,同样的制式西服,一时之间竟然让人觉得微许错愕。他本来就年轻气盛,但是穿成这样,竟然不显违和,反而有种别样的少年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