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起身,想把他拉到旁边坐下,但是没有拉动,只好将就站在他的旁边,“你前不久不是还给我说,让我不要把你当小孩吗?”贺栖这会儿脑子里面什么都不剩了,满脑子都是苏杭以后不管自己了,他这下子真成了没有人要的小破孩了。一这样想,他就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拆吞入腹。苏杭又开始谱心灵鸡汤,大道理,“再说了,就算你现在还是小孩子,但是迟早也会长大的,长大意味着独立,要成家立业,以后要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没有谁会理所当然的为你做什么,关键时候还是自己最靠……啊!艹!”贺栖抓住苏杭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贺栖瞪着他,一把甩开苏杭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走了。苏杭犯蒙,贺小孩也不知下了多狠的口,小臂上立刻就一片鲜血淋漓,可苏杭似乎依然感觉不出疼。他说自己头被砸成那样子不疼,他说不疼就是不疼,早些年疼的地方多去了,什么都去说疼,也没有谁会管,那就不疼好了。可现在,他不疼,但是他觉得贺小孩肯定疼。苏杭松下挽着的袖子,把伤口盖住了。他得赶紧回去才行,不然贺小孩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苏杭没猜错,贺家贺栖这一辈,小辈多了去了,早些时候同他对打的那人,算下来,应该是他堂哥。贺栖一回去就去找人要动手,两人打得头破血流,被贺平双双收拾,让去罚跪了。大多数像贺家这样的老派家族,在圈子里面出了名的上世纪前中期的既浮华又刻板的理念风格,还保留着什么家规族谱一系列墨守成规的东西。底下小辈犯错去罚跪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苏杭对这种做法一向是觉得太打脑壳。他估摸了一下时间,等差不多了,去领贺栖。旁边和贺栖对打的那家伙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苏杭估计这家伙比自己就小那么一两岁,但是看着这心智委实不行,顿时内心自动泛起,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分给他一分神色,拽着不情不愿的贺小孩就走了。贺栖起初是不愿意走的,但是他一看见苏杭泛在白衬衣上面的血迹,顿时想起那是自己咬的,觉得别扭得很。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苏杭带走了。苏杭也气他,仔细想想,贺小孩有时候一些做法真的太小孩子脾气了,他要是一直这样,长此以往,以后怎么办?而且他是真的不想让贺栖去零港那么个鬼地方,贺平仗着贺栖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把他一脚踢开。苏杭一想就烦,零港简直跟监狱一样,就贺栖这个德行,去了能不能整着出来都是个问题。那几天苏杭想得多,抽烟也抽得凶,贺栖刚开始和苏杭闹别扭,看他抽烟不管,等过几天后,他又忍不住念着,“你能别一天到晚抽烟行吗?这样对身体不好。”十七岁的贺栖拉开窗帘,推开窗,让空气流通进来,“你都不嫌呛鼻子吗?”苏杭冷眼看他,“等你会抽了,你就知道压根不会呛。”贺栖走到苏杭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苏杭的手,犹犹豫豫。苏杭看他那样子,没好气的撩开自己的袖子,“看,还留着印子,保守估计一辈子都好不了,你小子是黑心肝吗?”贺栖气结,“要是真一辈子好不了那才好呢!”说认真话,苏杭是真的比贺栖大不了几岁,以往苏杭碍于身份,还大人模样照顾贺小孩,这几天一折腾,所幸属性全暴露了,互怼互掐少不了。他嫌贺小孩一天到晚真的跟个小孩一样,贺栖又骂苏杭,说了不管自己又一天到晚的招他。总之,互相挤兑得很。两人就这样互相瞪视着,贺栖表情不愉,“你烦什么?烦我的事情?”“我烦你什么事情?”苏杭不想跟贺栖谈这些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可让我烦的?”“你不想让我去零港读书?”一语中的。苏杭弹了弹烟灰,“也不是不想让你去,就是那地方——”苏杭形容不上来。“这没什么啊,反正就一年而已,你不能等我一年吗?”苏杭不知道贺栖这句话什么意思,这发散得,什么叫做就一年?哦,确实,他这个年纪,去那边也确实只能待一年。不对,什么叫做让自己等他一年?搞得跟大型偶像苦情剧一样是什么鬼?苏杭嗤笑,“我管你哦,我还等你,你想太多。”贺栖眼中闪过一波讥讽神色,“你确实管不了,这不是你能管的,我出生在这样的地方,早就没有什么家人血亲可言,我曾祖父走了,父母也走了,没有谁想管我。我祖父对我什么心思,只差没有写在脸上了,他不想养我这个将来对他没有什么帮助的闲人,当然是一早把我踢开为好,我说得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