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没必要吧……小陆就是压力太大了心情不好。&rdo;
郑云龙转念一想,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ldo;行吧,我等会儿跟他聊聊。&rdo;
……
阿云嘎在酒吧里找到了方书剑。
夜晚的酒吧嘈杂地不成样子,隔着一根手指头的距离说话都得靠吼。五光十色的灯光怪陆离地打着,糜烂又轻浮,刺激着人头脑里欲望的弦,把理智敲碎,像一群野兽一样疯狂扭动着身体。
方书剑就穿梭在这些人中间,趁着人喝醉,赶紧上去再推销两瓶洋酒。
&ldo;小弟弟,多大了啊?&rdo;男人已经喝得烂醉如泥,油腻的脸上淌下的不知道是油还是汗,拍着肥厚的啤酒肚,手往方书剑腿上伸。
方书剑拿抱着的酒箱子不动声色地一挡,咬了咬唇,还是上前两步:&ldo;二十了。先生,买酒吗?&rdo;
&ldo;买!怎么不买?你现在打开瓶子喝,喝多少我买两倍!&rdo;
男人拿他肿得像蹄膀一样的手指指点点,手指几乎要怼到方书剑脸上。身边的陪酒女和一起来玩的人开始起哄。方书剑一咬牙,开了瓶酒仰起头就往喉咙里灌。洋酒度数本来就不低,顺着食道冰凉地往下冲刷,不一会儿就泛起火辣辣的疼痛。他不知道脸上是被酒水溅到还是被辣出了眼泪,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人群开始哄笑,方书剑被酒精刺激得有些晕眩,为首的男人手开始不老实,抓住方书剑的腰,另一只手就要往他脸上摸。
&ldo;松手!&rdo;
人群被这闷雷一样的声音一震,顿时停下了动作。方书剑晕晕乎乎地挣脱,眼看就要砸在茶几上,被阿云嘎一把捞起来。
为首的男人酒也被吓醒了大半,顿时觉得失了面子,冲着阿云嘎嚷道:&ldo;你谁啊?&rdo;
&ldo;他哥。&rdo;
方书愣了神,呆呆地看着阿云嘎。阿云嘎阴着脸,直接转身把人带出了酒吧。
&ldo;我认识你,你是负责龚子棋案子的警察。&rdo;方书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仰起头,语气是十足十的挑衅,&ldo;你知道我哥是杀人犯,还说你是我哥,你不避避嫌?&rdo;
阿云嘎也不在意,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脸,被方书剑扭头避开了。
&ldo;你年纪还小,别在这种地方待着,变态多,&rdo;阿云嘎揪着他的衣领往路边走,找了个垃圾箱扔了纸巾,&ldo;回学校待着去。&rdo;
方书剑猛地挣脱开他的手,从背包里掏出帽子,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自顾自地往前走。
阿云嘎紧紧跟在他后边。
&ldo;你现在住哪儿啊?&rdo;
自从龚子棋出事之后,他家的地址就被网友爆了出来。记者每天都蹲点在那儿,时不时还有愤青过来砸门。本来就破败的小平房,墙面上被人喷满了油漆和肮脏的字眼。方书剑也再没回过家。
方书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酒吧打工买酒度过夜晚,一开始还会把自己锁在家里闭门不出,后来发现,就算是白天,也会有人往窗里头扔石子。玻璃被砸得支离破碎,外边的谩骂声也从来没停止过。人们像是认准了龚子棋是独自一个人居住,房里头没人,就肆无忌惮地啐上几口唾沫。媒体无法从法院那边得到进展,就开始在他的居所捕风捉影,美其名曰探寻变态杀手的成长背景。
方书剑终于忍受不了,彻底离开了小平房。
他只想走得越快越好,把阿云嘎甩得远些,丝毫没顾及到方向。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条路是通向音乐学院的路。
阿云嘎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暗道不好,赶紧一个闪身躲进了边上的岔口。
&ldo;书剑!&rdo;
方书剑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转身逃跑,手臂却被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