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在家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rdo;高杨追问道。
&ldo;杨杨……你总不能要求人人都像警察一样反应这么快,&rdo;南枫劝道,&ldo;人家孩子都快保不住了,丈夫哪有心情管其他啊。&rdo;
&ldo;既然妻儿情况这么严重,没有不送医的道理,&rdo;阿云嘎沉默良久突然开口,深邃的眼睛露出鹰一般敏锐的目光,&ldo;医院没有任何送医记录,她家也没有任何有经验的女性照顾她,她是怎么挺过去的?&rdo;
阿云嘎转身对所有警员命令道:&ldo;侦查组继续顺着失踪者的通讯记录和行进路线查,痕检科去孕妇家门口附近查是否有载客面包车经过的痕迹,其余人,密切关注是否有群众报警发现无名尸体。&rdo;
南枫小心问道:&ldo;不并案了?&rdo;
&ldo;不并。&rdo;
北方游牧民族天生带在骨子里头的血性,怎么融也融不掉。他这两个字声音不大,但足够掷地有声,足够告诉所有人,他会担负起所有的责任。
&ldo;并且最可疑的一点,&rdo;高杨继续道,&ldo;林城市是沿海城市,之前的连环失踪案基本定性为拐卖妇女贩卖。谁会在沿海平原拐卖女性到山里?不是给自己找风险吗?&rdo;
阿云嘎听完,点了点头,示意高杨跟他进办公室。高杨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阿云嘎把门关上,特地留意了门外人有没有走完,锁上门就是一顿质问:&ldo;你昨晚跑哪儿去了?&rdo;
高杨一愣,漂亮的唇角扯起一个苦涩的微笑。
&ldo;你知不知道晰哥满世界找你?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没个影,你是想干嘛?&rdo;
高杨抬起头直视着阿云嘎的眼睛,像一只毫无畏惧的小狼崽,但总能品出几分委屈和倔强。
&ldo;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去哪里需要和他报备吗?&rdo;
阿云嘎压下火气继续好言相劝:&ldo;他担心你啊!&rdo;
&ldo;担心我什么?杀人还是放火?&rdo;高杨冷笑起来,温顺的皮相一丝不剩,笑起来还露出尖锐的虎牙,莹白的肤色变得像冰一样冷峻,活脱脱一个小恶魔的样子,&ldo;你们不是都希望我离他远一点吗?&rdo;
阿云嘎无语凝噎。
&ldo;这个案子有问题。我既然看见了就不会半途放弃,&rdo;高杨收起刚才满身的刺,恢复到平日里精巧装饰的皮相,&ldo;案子结了,我就回学校。年底考完法考,我就躲得远远的,保证不来打扰他。&rdo;
阿云嘎听出了他语气里满满的自暴自弃,和落寞。
他甚至能想象,如果王晰在这儿,肯定会拎着狼崽子的后颈皮一顿数落,然后再舔舔他的伤口,把他抱回狐狸窝,彻夜守在他身边。
可惜现在王晰不在这儿。
阿云嘎正愁着怎么躲开这小孩不动声色地把王晰叫来,没成想王晰自己打电话进来了。
&ldo;嘎子,带人来河滨公园。&rdo;
简短几个字,沉重,焦虑,愤怒,被完美地融合在低沉的音色里。
河滨公园正值抽水清淤,这一抽,竟然抽出一个捆着石头的行李箱,看样子是才沉下去的,泥都没有盖上。老工人寻思着不对,多了个心眼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具冰凉的女尸。池水顺着拉链缝隙涌进来,把尸体泡得不成样子,四肢肿胀,脸也辩认不清。肢体上生了尸斑和细菌腐烂的疮,散发出恶臭的气味。工人惊叫着四散逃开,老工头病急乱投医,跑进了最近的检察院,揪着刚复工的王晰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