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槃安慰似地抚抚她的头发,“好,多谢阿弗,我知道了。”阿弗感觉他今日似乎有点不对劲儿,虽然平日赵槃也偶尔有这样温柔如水的时候,但今日的他,明显更落寞,更虚弱。她试探地问道,“殿下,那些有毒的瘴气,真的对你身体没事吧?”阿弗实在不清楚皇后那个妖妇到底对太子下了什么恶心的手段,瞧着赵槃这个样子,她即便要走,也有点放心不下。阿弗还想问更多,却被赵槃推辞着说要见边疆将军,先让她回去了。待阿弗走后,他才沉沉咳嗽了一声,唇角骤然渗出兴许血痕。皇后……比他想象中要恶毒。为了最终的那个计划,他必须要忍,隐忍到底,再反戈一击。但就目前来看,阿弗的要求……他可能真的,要答应了。作者有话说:阿弗:赌一包辣条你不当皇帝。当了也无所谓,你开你的后宫,我过我的逍遥日子去~三日[]前皇后的行踪被发现,正在行宫做最后的挣扎,纠聚手下的叛军,对皇位野心勃勃。然她的儿子赵琛却仍杳无踪影。如今朝中多数大臣都已归服太子,只有一些边疆的藩王,非要见到遗诏才肯承认新君。这也可以理解,那些藩王的领地大多远离京畿,蔽塞不通,而新君登基又是大事,没有先皇亲笔手书的遗诏,他们恐自己会受人欺骗。一些坚决拥护赵槃的大臣为此夜不能寐。没有遗诏,太子一直不能名正言顺地登基,夜长梦多,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有人暗中精心为太子制作了仿造的遗诏。那日在仪景殿前,众人已亲耳听过遗诏了,先帝确确实实就是立太子殿下为君,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只不过奸人的一场毒火,把遗诏给毁了而已。所以仿照遗诏也是不得而为之,并不是谋朝篡位,只是帮太子拿到本该拿到的皇位而已。那份仿制的遗诏被锁在锦盒里,秘密送到了赵槃的眼前。赵槃瞥了一眼便知里面是什么东西。一旦正式登基,谋朝篡位也好,名正言顺也罢,一日为帝,终生为帝,都再无脱身的可能。所以,他不能打开这里面的东西。……边疆的藩王镇北侯前来面见新君。镇北侯是两朝老将,曾扶持过赵槃登上太子之位。此番他也是少有的没有遗诏也愿意出兵的藩王,请命去铲除前皇后一党,并愿意竭力说服其他藩王,归附新君。但这个年过花甲、两鬓花白的老人有一个卑微的请求。他有一个四十岁才得的老来女,痴心倾慕太子,为了太子年逾二十也不肯出嫁。镇北侯爱女心切,苦求太子能答应这个小小的请求。如果能得偿所愿,嫁女于太子,即便是为奴做妾,也此生无憾了。而且,这并不算什么苛刻的要求。新君将来会广纳后宫,富有三千佳丽,收下镇北侯的女儿,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赵槃却并没有轻易许诺下。他掩唇咳嗽了一声,这几日,浑身常常感到寒冷,有时候明明身处艳阳下却像走在冰窟里似的,身子每况愈下,细细想来,应该是皇后在仪景宫放的毒瘴所致。然这毒瘴并无什么特效药物,他能做的,也只是每日吃吃汤药,慢慢拖延着罢了。收下镇北侯的女儿,不仅会负了那位陌生的姑娘,更会辜负了阿弗。不收镇北侯的女儿,又会负了江山。这是个怎么选都错的选择。新烦旧乱,一股脑儿地包围着赵槃,他必须在其中寻得平衡。……阿弗也听说了镇北侯女儿想要嫁给赵槃的事。国事并不是儿女情思可以左右的,为了安定天下,看似九五之尊的帝王也要隐忍牺牲掉许多东西。必要时刻,即便赵槃不愿娶,也不得不娶。而且就算没有镇北侯的女儿,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大臣给他送女人,秀女也会像雨后春笋般涌出来。和帝王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是痴人说梦。她这个太子妃只是虚设的,真要较真儿的话,赵槃娶谁她都无权过问。而且她还主动跟赵槃提出要离开,这些事就更跟她无关了。阿弗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有预感,孩子就快要降生了。可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搞不清她到底爱不爱赵槃。一开始被他辜负被他强迫,她确实恨他恨得牙根儿痒痒。然这恨随着时间,随着平平淡淡的一件又一件小事,随着他数次舍身救她迁就她……变得原来越淡,直至后来对他不爱也不恨,到现在,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在乎他了。虽然嘴上死不承认,但听到赵槃可能会娶别人的事,她的心瞬间地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