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用的水桶紧挨着木门,女人面向木门清洗着一天的疲劳。嘴里轻松的哼着一首当下流行的歌曲:“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肥皂的香味不断从门缝内飘出,刺激着单思华的嗅觉,瘦弱单薄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门内,昏黄的灯光下,热气腾腾的小屋中,一丝不挂的女人正用干净的水清洁着身上的污垢。
门外,皎洁的月光下,冷清寂静的巷道中,色令智昏的少年企图用自己的方式让身体得到彻底的释放。
门内门外,一女一男组成了初夏夜幕中一副特别的人间戏剧。
也许,生活原本就充满了戏剧性,而角色,则留给人们自己去挑选。
"哪个,蹲在那儿做啥?”一个沧桑的男中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单思华身后炸响,打断了他手里的动作。
只见在第二个拐弯处,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单思华惊慌失措地跳起身,像正在偷食的老鼠听见了猫叫,没命的向第一个拐弯处射去。
身后,老人还在高声呐喊:“何二娃,快点出来,有人想偷你们屋头的东西……”
单思华拼命向大街的方向跑,一边回望身后有无追赶者。
冲出巷道,刚刚跨入灯火通明的大街,却差不多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真是冤家路窄,差一点撞上的这个人竟然是小白,在他旁边正是和他臭味相投、平时形影不离的方名就。
单思华不自觉的回头瞄了一眼巷道里面,暗道糟糕,怎么在这个时候碰上了这对瘟神?
情急之下,赶紧赔了个笑脸,嗫嗫道:“对不起,差点撞到你,不好意思。”说着,转身欲走。
要知道,单思华和小白平时在学校就格格不入,俩人经常发生一些不愉快的磕磕碰碰。每次都是由单思华的懦弱容忍而收场。
今晚单思华竟然自己撞上来了,小白岂会轻易作罢?
“喂,差点撞到老子,就这样说走就走?”小白扶了下眼镜,冷冷的盯着满头大汗的单思华,历声质问道。
随着话音,牛高马大的方名就板着黑脸,双手抱胸,像座山一样挡住了去路,和小白一前一后形成夹击之势,将瘦小的单思华困在街边。
惊魂未定的单思华一见这架势,心里更加紧张,这下麻烦大了!
心有余悸的向身后望了一眼,冷清的巷道里空空如也。这才松口气,对小白俩人继续赔笑:“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撞了你。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值得几个钱?要是把老之眼镜骇落,把你娃卖了都赔不起。”小白推了下鼻子上的金边名牌近视眼镜,见单思华汗流浃背的狼狈样,怪笑道:“咋搞得一身都是汗水,看你娃慌忙火起的,像是做贼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贼”字让单思华条件反射地向身后的巷道瞄了一眼。冷清的巷道里并无异样,也不见有人追出来。
单思华频频回头引起了方名就的怀疑。“噎,你老是回头看啥,莫非真的是做贼?”说完,在单思华背后推了一把。
“穿得黑黢黢的到底想做啥?”。小白晃动着一身肥肉,扯开嗓子吼道:“今天晚上说清楚才准走!”说着蛮横地推了一下单思华的圆脸,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昂着头,满脸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