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还有很多事,何况父皇罚你,你却立时跑到别院去玩耍,岂不惹人诟病?”慕含章叹了口气,把怀中的家伙稍稍推开,重新拿起账册看起来。
景韶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了软塌上:“父皇让我抄《兵书》十遍,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抄完,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吧?”
慕含章看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将审过的账册放到一边,转而拿起一本王府的名册来看:“有件事得问问你的意思。”
李氏下药的事虽然解决了,但药是从哪里来的,今日才有了眉目,参与这件事的下人名字均被一一圈了出来,只是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妍姬?”景韶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先压着,等三日后大皇兄出征了再处理。”柳妍姬是大皇子送的,虽然明知她有问题,但大皇子出征在即就赶着处理他送的王姬,难免会惹人闲话。
“我倒是有个主意,”慕含章抿了抿唇,看了景韶一眼,有些犹豫道,“王爷当真不曾碰过她?”
景韶坐起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拿这种事骗你作甚?”
“臣的意思是,四皇子的禁足令下个月就解了,王爷作为兄长自然是要送份贺礼的。”慕含章垂下眼,缓缓道。
景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把她送给景瑜?”妾妃一下的姬妾均是可以送人的,既然大皇子送个祸害在他身边,他完全可以把祸害送给别人,虽然这些年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人走得近,但也是面和心不合,有这么一个现成的消息源,就不信大皇子不用。
这一招祸水东移,着实用得漂亮!
“君清,你太聪明了!”景韶激动地把自家王妃搂到怀里亲了亲。
“王爷……”慕含章推开他,耳朵染上一层粉色,他在说正事,这人怎么就没个正形?
两人最后商量的结果,参与送药的下人全部处置了,先不动妍姬,等三月中旬四皇子放出来的时候,就给他送过去。
午后,景韶抱着自家王妃美美的歇了个午觉,又跟着他去小书房,一个处理内宅事务,一个抄写兵书。
《兵书》是开国之初,太祖着四位学士编纂的兵法总述,集千百年来的兵法精华于一体,确实是本好书,只是景韶看着半尺高的全套书,还是苦了脸。这十遍抄下来,恐怕一个月也抄不完。
慕含章看了一眼刚抄了三页就趴在桌上不动的家伙,把妙兮沏好的茶推给他:“府里的事这几天能安排个大概,四月初三有庙会,到时候我们去逛逛,顺路陪你去别院住两天。”等四月初一发完月例银子,初二挑了新进的丫头、小厮,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事了。
景韶听了,立时高兴起来,喝了口茶又开始抄,不一会儿却又坐不住了:“我去练会儿剑再来抄。”说完,扔下笔就出去了。
慕含章轻笑着摇了摇头,知子莫若父,皇上罚景韶抄书,就是知道他不爱写字坐不住。拿过他抄了一半的书来,盯着满篇苍劲有力的字看了片刻,提笔接着断开的那一行写起来。
等景韶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只抄了五页的书已经变成了三十多页,而那些多出来的字,笔法、力道竟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君清,这是你写的?”景韶抓着书找到坐在饭桌前盛汤的自家王妃。
慕含章微微颔首:“小时候替大哥和两个堂兄弟做功课,便学会了仿别人的字体。”